蜂蜜与四叶草同人

fakewings

Honey and Clover
　　
　　序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骑着那辆，无论走到哪里都陪伴着我的蓝色自行车，有时，突然想到，如果一次都不回头，我能走到哪里呢……那个时候，我想尝试的，究竟是什么呢……”

　　当竹本第一次向真山作如上叙述时，这个有着橘红色头发戴黑框眼镜的高挑男生有些惊讶的看着露出认真表情思考的学弟。

　　是因为一直以来两个人融洽亲密的朋友关系和吵吵闹闹的生活遮挡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忽略了眼前男孩内心世界的变化了吗？

　　还是因为最近总是在注意其它的事情所致？

　　“这样啊，如果是我的话……”

　　提出假设没有很久，他便露出独有的表达无能为力时温柔的微笑。

　　“是啊……如果是我的话，会怎么样想呢？”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真山的脑海与心中，有着洁白凛冽的清丽脸庞，消瘦的脖颈和肩膀。

　　他拍了拍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不知道啊……”

　　一

　　６曡，无浴室，到大学步行需１０分钟，已建２５年，房租３万８千日元，墙壁很薄，隔音很差，房客均为学生，房间朝向朝阳眩目的东方。

　　……

　　真山和其它的学生围坐在竹本的房间里吃炸薯饼，身后躺着浑身恶臭，睡相可怖，满口袋装满钞票的森田。

　　看着说说笑笑的大家，因为受到森田拜托叫其起床（这大概比让他自己说“我不爱钱”的成功率更小）而哭泣不已的竹本，真山突然觉得有些困惑。

　　呀呀……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头顶仅有一个灯泡的吊灯似乎亮得过分了。

　　他轻轻啜饮了一口啤酒，眼睛注意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其实，大家都已经是成人了的，不论是否刻意修饰过，都能看得出那或坚硬或尚且毛茸茸的胡茬，身体健壮，穿着虽然并非西装革履，但也说得过去的休闲装。甚至还有人效仿当前的明星那样，身为一个男人却留长了头发束在脑后。

　　怎么说，都应该是“大人”了吧……

　　但是这群“大人”却像野餐一样***在一起，一边吃着炸薯饼一边露出纯真微笑愉快的交谈。

　　太奇怪了吧……

　　跟那个“大人”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呢……

　　虽然有着成熟的身体，但心中装得仍然只是朋友、家人、学业这些简单的东西，还有很多未知但却很快要被迫面临的事情即将来到，而且现在几乎谁都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原来跨进成人世界并不是在那十八岁的最后一秒中这短短一瞬间的事情，或许人类终其一生也很难满意的说出一句“我成熟了”这样的话语。

　　真山用了四年，但现在仍甘愿混迹在这些朋友之中，所以还不是个“大人”，只是还是那一直以来向往着成人世界的小学生、国中生或高中生而已。大概唯一的差别是现在能够运用一些只有成人才能享用的特权罢了。

　　“嗯？”

　　就是这么神情一恍惚间，刚刚还堆成小山的炸薯饼竟然就只剩一半了！

　　“喂喂，给我留些啊！”

　　那几个几天来终于吃到食物而泪流满面的家伙粘着真山的沙拉酱毫不停口。

　　赶紧上手抓一些，怎样也要先填饱今晚再说。

　　真山有些愤怒的瞪着其它人，黑框眼镜反射着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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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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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感觉有点像医院的房间布局，从窗中泄下的明亮月光，淡淡弥漫的百合花香……

　　她洁白凛冽的清丽脸庞，消瘦的脖颈和肩膀……

　　真山慢慢闭上眼睛。

　　“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人’呢……”

　　二

　　那天，第一次看到了别人坠入情网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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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本修司老师的资料室一直都是真山、竹本和森田以及其他同学的***地点，说起来，虽然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去向他讨教什么问题，但是这位老师和学生之间，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和睦关系。

　　今天来的时候资料室里并没有人，竹本和真山到楼梯口拿了钥匙，然后坐在里面为了一回来就搞垮两人生活的森田而痛苦不已。

　　“真是的……好不容易托竹本的福，这一年里我才能够从森田那里幸免于难……”

　　“什么？！”

　　得知真相的学弟眼泪汪汪的看着学长，真山侧过头去，避免正视竹本的目光。

　　“这么说，我这一年里都是***……”

　　“就是这样。”

　　“太过分了，真山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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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本他，就是这么样一个人，虽然说美大的学生至少都会有一双巧手和细腻的心灵，但对于这个学弟来说，太老实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因为很容易就会让别人忽视掉他的想法。尤其还是像森田和自己这样任性的前辈陪在他身边。

　　对不起啦……

　　真山微笑着在心里说，留下背后的竹本揪着他的衣服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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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人进来了……

　　“啊，花本老师。”

　　“哟，都在这里哪。”

　　这个男人，花本老师的头发总是显得有些凌乱，看来有些邋遢而不是很可靠，但他实际上还是很能干的，至少，拥有着所有来过这件资料室的学生的尊敬。

　　同样都正想抱怨今天森田所作所为的真山和竹本一齐注意到老师身后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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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她头发上的紫色花朵翩翩掉落。

　　明丽闪亮的大眼睛，红润白皙的脸庞，小巧可爱的鼻子和嘴唇……

　　紫色花朵掉落在地……

　　“花本叶久美。”

　　第一次遇见阿久的情形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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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堂兄的小孩……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看着她长大，还代替他爸爸去参加过运动会……感觉，就像半个父亲一样……”

　　虽然花本老师那过分溺爱的痴汉表现着实让人寒颤不已，但真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身形如同七八岁小孩的十九岁女孩的确是难以置信的精致。

　　不过满足一定程度的好奇心就好了，自己是没有那种特殊的嗜好的……

　　真山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与花本老师的对话当中。

　　“春天快来了吧……”

　　老师看着窗外的樱花树，这么说道。

　　真山的眼睛跟着扫向窗外。

　　的确，很宁静，很悠闲。不过，也有一点点悸动。

　　是啊，春天来了呢。

　　“喂，竹本。”

　　真山想到了什么事，呼唤着自己的学弟。

　　然而竹本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呆呆的，呆呆的凝视着对桌小口吃着炸薯饼的阿久。

　　……

　　第一次走进那个事务所，真山十分不适应那种仿佛医院一样的气氛。但入口处那瓶沾着水珠的百合花却轻轻触动了他的心。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地方的主人……

　　随着花本老师的带领，他略显拘谨的走进了客厅。

　　然后下一秒，他的瞳孔再也没有缩回到原来的大小。

　　她清丽的脸庞洁白而凛冽，脖颈和肩膀消瘦，仿佛弱不禁风却又独有一种韵味的坐在那里，身边斜倚着一只拐架。百合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真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原田事务所的原田理花***……”

　　男人……男生就这么呆呆的，呆呆的注视着她。

　　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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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山认真的看着认真的看着阿久的竹本。

　　啊，对了。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堕入情网的瞬间……

　　稍稍偏转过目光。

　　原来花本老师也发现了这件事。

　　真山悄悄的露出微笑。

　　春天，来了呢……

　　是吧。

　　三

　　“蝉和蟋蟀一起叫着，而且还是晚上的10点，现在是夏天还是秋天啊？蝉这么晚了还会叫吗？”

　　三人组带着洗浴过后清爽而微凉的感觉从林间小道走上了一座下面有流水通过的小桥。

　　“怎么说夏天都过去了，我还哪都没去过呢。”

　　相比竹本这种只是略带惋惜的说话，真山倒是懊悔的想就这么跳下桥去。

　　“我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

　　三个人逗留在这里暂歇，然后竹本的手机响起。

　　“喂喂……啊，阿久吗？”

　　竹本有些激动地握紧话筒，脸颊泛红。

　　这可怕的温馨气氛着实让真山有些难以接受。

　　好甜蜜，酸甜的，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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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我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和竹本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表现呢……

　　原来人类的感情真的这么奇妙，有可能只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震撼，便让人从心中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从此思念、期待、嫉妒、牵挂、追逐、守候……

　　我们总是在事后从容的为自己当时的那份心情分类，交出了许多新颖的名目，但实际上，当真正的带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身为“真山”的我的经验告诉我，我那个时候其实心中什么都不想的。

　　只是……只能静静的看着，脑中一片空白。

　　然后，就是……

　　喜欢了……

　　喜欢上一个人只用一瞬间，但喜欢一个人却会消磨年华、精神还有感情本身。然而喜欢本身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不可理喻，无论我们自以为多么了解它，多么理解它，却总是在他面前束手无策，束手无措，只能心中怀着那个人的名字狭隘的活下去。

　　那么……

　　理花眼中的我，坠入情网的瞬间时的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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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田他，故意躲避着听到这通电话的内容吗？

　　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却想不出来干做出什么反应，或许还是选择沉默比较好。

　　竹本和阿久的那个电话并没有持续很久，真山看着学弟纯真的笑脸，不由得也想微笑。

　　男人与男人之间能够互相赞赏的，或许就是这种特质。

　　打算举步续行，这回响起的，则是是真山的手机。

　　戴眼镜的高挑男生似乎是半下意识的背过身，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对话环境。

　　其实没有人会想要偷听，只不过是竹本注意到了那个手机铃声。

　　“那个……是什么来着，真山学长的铃声。好像是电影，对了，是《Moon River》。那个……”

　　“竹本，对不起，帮我拿回去。那，我走了。”

　　通话的时间很短，竹本只是仓促的接过学长的脸盆，并没有来得及捕捉到他的目光。

　　他只是略显奇怪的快步离开。

　　“是女人。”

　　看着他的背影，森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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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森田和竹本都已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奔跑起来。

　　虽然才刚刚洗过澡，但是却毫不在意会出汗。

　　很多时候，喜欢的心情会突然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种，比人类本身还要任性的感情。

　　而在这种感情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是傻瓜。

　　傻瓜……又怎么样……傻瓜……也是要具备勇气……和毅力的。

　　就这样。

　　傻瓜在这样的夜晚，奔跑着……
　　
　　四

　　带着喜欢的心情前去，带着受伤的身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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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出租车中，两个人都在沉默的看着窗外。

　　虽然昨天晚上彻夜工作的困顿让真山精神不振，但如果这个时候睡着，那岂不是浪费了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但是如果真要说些什么的话……

　　真山的眼睛扫过身侧。

　　理花正在闭目养神，简单素白的上衣和枣红色的裙子更突现出了她的形销骨立——这些日子都在忙那个工程项目而且昨晚还熬了夜，对于本来便身体不佳的她肯定又是很重的身体负担……

　　简直就像是一朵病态的百合……

　　只是香依旧。

　　真山突然觉得很心疼，不是爆发性的那种，而是像一个极细小看不见的伤口，虽然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觉，但是随着血流出的越多，那疼痛感便越加强烈。

　　他伸出手。

　　“有什么事吗？”

　　理花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似乎感觉到了真山那灼热的目光。

　　他的手收了回去。

　　“啊，不，那个……你的身体……”

　　理花轻轻露出了微笑，抚摸着金属拐架。

　　“咖啡虽然不能替代睡眠，但是我至少还休息过一两个小时，倒是你彻夜未眠今天不要紧吗？”

　　“啊，没关系的。”

　　说是没关系，但是身体的确满载着疲惫和刺痛。

　　又沉默了……

　　“那个，理花姐……”

　　“***，滨美大学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压过了真山的犹豫。

　　理花清澈透明的眼睛凝视着他，雪般晶莹。

　　但能看到的，那之中铅灰的底色，是她故意筑起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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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又是年纪大的女人吗……一直到早上才回来……”

　　不认识的女生间的评论传了过来。

　　真山悄悄的注意着理花的表情。

　　淡然而坦然。

　　“再联络。”

　　“嗯，再见。”

　　轻轻将车门关上，看它……她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

　　很难受。

　　身体上的。

　　心灵上更是……

　　害怕离别，因为每次都担心还会不会再相见……

　　我对她来说，是不值得回头的人……

　　还是……
　
　　不能回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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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田懒洋洋的躺在一片小空地中间的长椅上，四面都是耸立的教学楼。

　　目光散漫而没有焦点。

　　心中有那个人的形象，但就像只是空白画页上的轮廓，还不知该涂上什么颜色。

　　然后，有人打破了这迷茫迟滞的情绪。

　　那个长发的女孩子走过来了。

　　这个世界上被真山列入麻烦人名单人之中，原田理花是最让他最心疼的，而山田步美则是最让他头疼的。

　　“为什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要躲开呢？”

　　似乎她是在指不久前在她目击到真山和理花在一起后，对他撒的那一通脾气——那场事故使得真山头部重伤（被劈退踢中），森田颈骨骨折（被巨力扼住脖子），这就是所谓的“铁人”山田步美***生气时的表现，而更可怕的是，这里丝毫没有夸张。

　　真山转了个身，然后背对着女孩坐起来。

　　“那是因为你一直追来。”
　
　　“是因为你总是逃开，总是这样应付。”

　　听得出，女孩本来想要使用的质问的语气，但男孩从颤抖的声线中听出了委屈的部分。他假装没听出来，呆呆的看着对面楼顶的风向标。

　　“究竟想怎么样呢？就这样在那个人的事务所就职吗？为什么不对那个人说喜欢？就这样总是没有答案，将就着，将就着，漂泊不定的……”

　　真山轻轻皱起眉头。

　　“那个……为什么是我？……不管你再怎么追逐我，我大概也是不会变的，你还是去找别的男人比较快，不要再注意我……”

　　音乐声响起。

　　《Moon River》。

　　真山按下接听键。

　　“……是，马上去。”

　　挂下电话。

　　“我有工作要做。”

　　于是他就这么起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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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真山这个……”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哭腔。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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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头……

　　我也没有回头……

　　因为害怕看到她的表情，无论是受伤还是其他怎样的表情，害怕去看……

　　看的话自己也会受伤，然后无法放逐她，不……是救赎她。

　　留给她的背影，其实是在支撑着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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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花，你也是这样吗？

　　待续.

potianwu

不错
去年我很喜欢的一部作品，为此还找了漫画来看
喜欢的就是这部作品的这种感觉……平淡，理所当然，也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