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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骨架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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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2-5 18:13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校长***作一顿,还想把***给开除了?"严路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塌楼关学生会什么事,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那个***连连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呢,平时校长可是都很和蔼可亲的,那天却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歇斯底里地拍着桌子,把我们都给吓坏了。"严路承也解释不透校长这样做的原因,道:"算了,我们管学校的事干什么?或许他觉得赶在校友到来之前弄出这么一件事很没面子吧。"因回头吩咐大家继续工作,突然发现秦天仰的位置空了,道:"秦天仰这小子竟也迟到,当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了。"一个与秦天仰同班的干事站起来笑道:"秦天仰他是病了,昨天发高烧,听说一夜里都说些胡话,什么女孩,什么镜子的,吵得一排宿舍都睡不着觉。"严路承疑惑道:"病了?昨天不还生龙活虎的?他开小差跑出去我还没罚他呢。算了,我找梁菀去,都是她拉秦天仰出去的。"那干事道:"听说梁菀也生病了。他们两个昨天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竟象是比赛似的一个个发烧呕吐头痛,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受了凉回来。"严路承一听没辙道:"这两个真是鸳鸯命还是怎地,连病都要一模一样。我下学后顺路去望他们一望。"那干事道:"可是秦天仰那部分还没完成,学校限定的日期又快到了,这该怎么办才好?"严路承不满地望了他一眼,道:"他那部分我替他做,没做完的话我替他挨骂!一个人生病了若还是只管逼他做什么做什么,那也太惨无人道了。"骂得那干事脸通红,不敢再说话。

8.

秦天仰拿着书包想了想,还是把镜子放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这几天学校门口还是有***在守着,如果被翻出来可就大事不妙。他走到楼下,梁菀已经整装在下面等他了,今天梁菀特意装扮了一番,穿上了颜色鲜艳的衣服,头发上还扎了个珍珠髻,若是平时,必定明艳照人,可是那青白的面色缓滞的目光却更衬托出了面容的惨淡。秦天仰对着她点点头,两人于是一同出了门,不料恰巧给同班的那干事看见了,惊讶道:"你们还真恩爱啊,病成这样还坚持去约会,真该评你们一个校园金童玉女的称号,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秦天仰哭笑不得,这时有要务在身,不敢做丝毫逗留,只好一边走一边懒洋洋地反驳道:"我说你一个大男生怎么比女生还要八卦呢?捕风捉影可不是男生的专长。"


秦天仰料得不错,校园门口果然还是戒备森严,几个***站在那里注意着来往可疑之人,稍微不修边幅的男生出去也会受到盘问,要求出示学生证,否则就禁止出校。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住了,互望一眼,他们病容满面,就这样出去必定会引起***的注意,一番盘问下来,他们实在又拿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借口,迟早要露出破绽。梁菀悄悄地道: "我看今天是出不去了,好歹也等我们病好了一点再跟学生会要个任务才能成功地混出去。看来又是那个警长的主意,他好象总能料得到我们的下一步动作似的。"秦天仰忧虑地道:"可是不把它丢出去我的病怎么可能会好?这可是诅咒的镜子,留在我们身边迟早会害死我们的。"梁菀想起那个歌谣,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


"请问你们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吓了两人一跳,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穿着一身有点古怪和搭配的衣服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秦天仰被他瞧得有点心慌,结结巴巴道:"是……你是谁?"那男生一听他是学校里的人,立刻眉开眼笑,满心欢喜,先是鞠了一个躬,随后笑容满面道:"我叫蓝秦雨,是刚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了。实不相瞒,我是奉师父之命特地来此协助你们的。不知兄台宝号怎么称呼?""哈??"已经弄懵了的秦天仰半晌终于艰难地作出了一个字的回应。蓝秦雨以为秦天仰没弄懂他的意思,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送到秦天仰面前道:"对不起,刚才小弟忘记通报了,我是武夷山门人。不知道你在哪座山修行呢?"秦天仰近前去一看,原来那是一个小铁牌,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秦天仰辨认了半天,突然吃了一惊,叫道:"你是***的人?"梁菀不由地"啊"惊叫了一声,镜子,女鬼,武夷山,***,这些只有在小说里出现的奇怪事物在这两天都凑齐了。蓝秦雨收回铁牌,气得面色都变了:"这是佛轮的符号,向相反方向转的那才是***的符号,你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都不知道?可真为佛门蒙羞!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导你的!"秦天仰叫苦不迭道:"什么师父什么佛门?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又不当和尚,干吗要知道什么佛轮佛胎的?你认错了人了!"蓝秦雨见他眼里一片迷惘,的确不象是装的,不由疑惑起来,若说他真的不是修行的人,为什么在他的身上竟隐隐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流动呢?而这股强大的力量很明显是属于佛家的特色,所以自己才会放心通报自己的名号。蓝秦雨满肚子疑问地将目光游离下去,却见秦天仰的小腹处微微隆起,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涌来,激得里面的小铁牌铮铮作响。佛门法器共鸣?!秦天仰和梁菀讨论着怎么出校门愈走愈远,留下蓝秦雨呆在当地半晌动弹不得。


9.

"这样吧,你先过去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骗过去,如果能骗过去的话,我跟着你出来,如果不能,我们再回来商量对策。"梁菀考虑再三,提出了这个建议,不料秦天仰马上否决掉了:"我不来,骗过去还好,要是被认出来,那***对我印象深刻,我病好了也别想混出去了。"梁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们想出校门吗?"秦天仰全身惊得一震,回过头来恼怒道:"喂,你怎么这么喜欢在背后吓人的?不是告诉过你你认错人了吗?"蓝秦雨摸摸后脑袋,道:"我已经尽量把脚步声放重了,可是你们还是听不到。不说这个了,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儿。"秦天仰道:"什么事?"蓝秦雨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座什么小礼堂塌了?"秦天仰道:"你打听的就是这个?你可以去看报纸,满版都是。"蓝秦雨的语气顿时变得急促起来,眼里充满了迫切渴望的光芒:"那你们知不知道现场有没有挖掘出镜子一类的物体?"又是镜子??秦天仰和梁菀对望一眼,大声道:"没有!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吗?"不知道为什么,蓝秦雨深邃的眼光里竟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光芒在闪动,看得人不寒而栗,平素没说过慌的秦天仰直给他瞧得心里发慌,原本和他对视的目光也渐渐移到地上,旁边的梁菀终于忍不住了,对蓝秦雨喊道:"人家已经答你没有了,你又不信,这样你还问人家做什么呢?你自己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问好了!
"说完,一把挽住秦天仰的胳膊,几乎是小跑似的逃离了校园门口。蓝秦雨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注目凝望他们匆忙的身影,良久,他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残酷的冷笑。


秦天仰和梁菀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眼看终于摆脱蓝秦雨了,梁菀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总算甩掉这个怪人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满口一个师父一个佛门,好象在演武侠小说一样。"秦天仰的脸色也霁和起来,喘着气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想着今天把镜子丢出去就完事了,没想到怪事一件又一件,难道这东西真的很邪不成?"梁菀着急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秦天仰道:"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我厚着脸皮去求求严路承,他对我不错,应该不会不帮我们的。"梁菀惊道:"你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秦天仰刚想否认,突然听得梁菀一声惨叫,脖子上一凉,竟是一把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难道真的在演武侠?秦天仰苦笑着慢慢回过头来,对着一脸冷漠的蓝秦雨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只是缠着我们不放,说实在话,我真有点怀疑你精神不正常。"蓝秦雨冷冷地道:"我本来也不想对你怎么样,可是我最恨人家骗我。""骗你?"秦天仰乍着胆子反驳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蓝秦雨缓缓转动着宝剑,慢条斯理地道:"据我所知,小礼堂发生塌楼后,***把现场全部都封锁了,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们是不可能得知现场的任何情况的。如果没有镜子的消息传出,你们顶多是说'不清楚',可是你刚才居然十分肯定地回答说没有,而且目光躲躲闪闪,很明显是知道镜子的事情又不肯据实相告。"说到这里,蓝秦雨猛然提高了声音,同时宝剑一紧,秦天仰只觉脖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宝剑已在他脖子上划开了一道长约一厘米的伤口,浓稠的血液顿时顺着他皮肤的条纹流了下来。梁菀见到血,早吓得哭了出来,全身软瘫在地上,口里因为过度恐惧而发不出声音,只是沙哑地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10.

秦天仰怎么知道他说动手就动手,还以为他那宝剑只是拿来唬人的,但看他的手腕也不怎么动,皮肤就已经划破了,显然锋利之极,看他的样子竟有你若不说真话我甚至敢杀了你的架势,早把秦天仰的魂魄吓到了九宵云天之外,忙叫道:"我说我说!我……我叫秦天仰,就是那个被派去守住现场的秦天仰。所以……我很清楚现场的情况。"蓝秦雨犹豫道:"秦天仰?"秦天仰此时就怕他一怒之下杀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连连叫道:"是啊是啊,你去买份报纸看,随便哪份上面都有我的名字,我还有相片在上面,你可以去对照对照。我绝对不敢骗你了!"说到后来,秦天仰的声音都带了一点哭腔。蓝秦雨看他那种脓包样子,忍不住"哧"地笑了出来,收起宝剑正色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现场发现尸体异常的学生会干事秦天仰,而且还接受过警长盘问,是不是?"秦天仰大喜过望,大汗淋漓地赶紧点头称是。蓝秦雨道:"虽然你不是佛门弟子,不过既然你是唯一最清楚现场情况的人,那我也勉强一下吧。"说着对愣着趴在地上的梁菀道:"你想必就是另一位现场维护人了?"梁菀也忙点头确认。蓝秦雨满意地道:"好,现在我想和你们合作,你们愿不愿意?"秦天仰看看梁菀,一转头又对上蓝秦雨杀人般的目光,忙鸡啄米般地点头道:"愿……愿意。"心里暗道:我能说不愿意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蓝秦雨终于把宝剑归入剑鞘,看看四周仍是没人,一片冷落,才对秦天仰道:"你确认现场真的没发现镜子?"梁菀心神猛地一震,看秦天仰时,只见他嘴唇抖动了几下,然后用坚决的声音道:"没有!"梁菀心中暗叹:他还是不肯把镜子的消息透露出去吗?难道他认为这镜子真的与那首歌谣有莫大的关系吗?蓝秦雨不疑他说谎,马上接道:"好,我现在要你们去调查一件事。"说是合作,却象下命令似的,秦天仰不满地看了蓝秦雨一眼,又不敢违抗:"你……你说吧,是什么事?"蓝秦雨沉声道:"是关于你们学校的一件怪事----会杀人的多出来的楼梯!"梁菀又惊又疑道:"什么楼梯?我们从来没听说。"蓝秦雨指着远处的一栋楼道:"那是你们的办公楼罢?"梁菀点点头。

蓝秦雨缓缓道:"我也是听师父说的,他说你们这里有个恐怖的结界,结界受到封印的结果是形成了一段禁闭的非正常空间,据说在你们那座办公楼的第三层和第四层之间,有一个侧楼梯在午夜十二点到一点的时候,在月光明亮群星黯淡之际,会向左前方再伸出一段长约十米的楼梯,楼梯的前方是一片黑暗的区域,谁要是踏上了那段楼梯,就会受到极其强大的招人魂魄的能力,不由自主地向着那黑暗的空间走去,随后人间蒸发永远消失,不知生死。我就是奉命来调查这件事的。"秦天仰不由失声笑道:"真是荒谬,究竟是谁编出来的谣传?我经常就在办公楼里做实验做到两三点,有时还去那里背书到通宵,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多出来的楼梯,我们的师兄师姐也没跟我们说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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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蓝秦雨冷冷地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讲完呢。除了这个,在你们学校还流传着另一个传说,当然,这个传说的真实性还有待确认,远远没有前面那个可靠了。多出来的楼梯听闻是跟一首有关镜子的歌谣同时出现的,如果有人能解开多出来的歌谣的奥秘,那么就可以逃脱楼梯的死亡召唤。而这首奇怪的歌谣曾在三十年前风行校园,造成人心的大恐惧,与此同时,你们学校有一座宿舍楼也是莫名其妙的倒塌了。但歌谣只肆虐了不到三年就湮没无闻,就在它消失的那一日,恰好是你们的小礼堂落成典礼的同时!歌谣的兴亡竟与你们的楼群有如此异曲同工之处,不得不让师父怀疑你们的小礼堂还有以前的宿舍楼跟歌谣还有那多出来的楼梯之间有着极其微妙的关联。所以这次一听到小礼堂倒塌的消息,我就赶快过来了,如果我师父推断得没错,我估计不出几天,歌谣肯定会再现校园,而那多出来的楼梯,也必将准时出现!为了制止更多的死人事件,我们一定要加快行动,试图解开那歌谣的秘密。因此我才会叫你们去关注那多出来的楼梯,而我则安安静静地等着那歌谣的重现天日!"说完转向秦天仰和梁菀问道:"你们觉得怎样?"随即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脸白得象死人一样。"秦天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没什么,你讲得太吓人了。"蓝秦雨如何知道,能夺人命的歌谣早在几天前就现世了,通过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女孩之口,还差一点编入了学校的民谣书。如果真象蓝秦雨所说的那样,那么多出来的楼梯重新复活的日子也已经不远了!


蓝秦雨见他们没有异议,道:"那么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就在这里等我,我看到了自然会赶过来的。我现在要去打探消息了,就此别过。"秦天仰和梁菀眼睁睁地看他走远后,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梁菀上来探视秦天仰的伤口道:"怎么样?你现在还痛吗?"秦天仰被她这么一问,才感觉到脖子上仍然是热辣辣地,用手一抹,还一脖子血,吓得他道:"不行,我要赶快去医院。"梁菀打断他道:"你去医院就会暴露你今天下午的事,我带了止血帖,你先忍着点吧。"说着,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道:"我们去报警吧,那个什么蓝秦雨一定是个疯子,再让他找到我们,我们就肯定没命了。"秦天仰摇摇头道: "梁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只是一个破烂的镜子,但是警长和蓝秦雨先后都提到他,而且他们都知道那首歌谣,都对着这件事故抱着谨慎的态度,一连串的反应显示,这个破烂镜子的来历一定大不寻常,绝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如果贸然把镜子丢出去,一定会闹出大事来的。"梁菀点头叹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刚才宁愿死都不肯说出镜子的下落的缘故。"秦天仰道:"不错,目前还不到丢掉镜子的时机,我想先查一下。"梁菀立刻激动地反驳道:"你已经为这个镜子遇到了女鬼,差点没病死了,你难道还想卷入这件事当中去吗?你如果要去,你自己去,我是坚决从此跟它划清界限了。"秦天仰苦涩地道:"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你没听到蓝秦雨说的吗?那歌谣是可以致命的,是可以杀人的!!如果他说得没错,我们已经命悬一线了!调查是不得已的唯一出路。如果他说的是谎话,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害处啊。梁菀,你要考虑清楚啊。"梁菀如何料到后果竟会如此严重,早就呆了,半晌才道:"你……但是那个传说根本就荒谬绝伦,你竟会相信?"秦天仰淡淡道:"是很荒谬,可是你注意到没有,他说的那一大番话里没有任何一丝逻辑漏洞,所有的事都是顺理成章,都是自然而然。我有一个预感:这个传说若是假的便罢,若是真的,校园里就到了大混乱的日子了!我们的小命也不可能保得住了!"


12.

在保全性命的驱使下,秦天仰和梁菀从来没象现在这样拼了命的工作,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打算,秦天仰从来都没想过透露任何消息给蓝秦雨,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不认为那个所谓多出来的楼梯是什么值得可信的传说,但是镜子和歌谣的事实明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如果说校园真的因为某种神秘的力量而引致多人死亡的话,也只是镜子和歌谣的事。要弄清歌谣和镜子的出处,秦天仰和梁菀因为到手的资料和线索非常少,根本无从进行推断,所以不得不暂且假设蓝秦雨的话是真实的。诚如蓝秦雨所说,歌谣的出现几乎是和学校某些大型建筑物倒塌的事故同步出现的,那么学校对待这些大型建筑物的建造和事后处理态度就成了解答歌谣来源的关键。歌谣能在这所学校流传近一个世纪,校方不可能不知道,而学校里的大多数的人都不知晓,很可能学校采取了惯用的封锁手段去维护自己的名声。那么查明这桩歌谣案的第一步就是要弄清学校与歌谣之间的关系并找出第一条可供突破的线索。


秦天仰和梁菀来到的第一站是学校的校史资料室,值班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胖胖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痘点,她先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秦天仰和梁菀一眼,懒懒地问:"你们要查什么?"秦天仰忙出示了自己的学生会工作证,那女人不屑地道:"学生会又怎么样?学校是校长管的,除了校长,谁都没权指使我!""你……"梁菀在一边只气得要冲上去骂她,被秦天仰死死拉住,又陪着笑脸道:"老师请开恩,学生会要求我们写一些学校的地理介绍,是为迎接校友作准备的,这也是校长交代下来的,如果误了时间,不仅我们担当不起,对老师也不是太好的呀。"不知道是秦天仰的态度太好还是他的半威胁半恐吓起了作用,那女人的态度终于慢慢软化起来了:"你们先在这里登记,要查什么我来拿。"秦天仰笑道:"那是那是,我马上登记。我们要查学校的建筑史记。"那女人白皙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提高了整整八度声音高声问道:"学生会要你们查学校的建筑史记??"秦天仰和梁菀被她瞬间改变的态度惊呆了,秦天仰前前后后思想了一会,觉得刚才那句话并没有任何不妥,乍着胆子回道:"是啊,是学生会叫我们查学校的建筑史记的。"
"啪"的一声,那女人猛地把笔拍在登记桌上,把秦天仰和梁菀同时吓退了一步,只见她的瞳孔都气得睁大了,喊道:"你们说谎!你们是假冒学生会的名义!学生会是不会要求查建筑史记的。"梁菀紧接着问道:"为什么?""因为学生会中从来就有不能查建筑史记的惯例!"学生会中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惯例?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呢?秦天仰和梁菀面面相觑,见谎言已被戳穿,秦天仰只好换了个理由:"那我们以个人名义进去查一下行不行?"那女人冷笑道:"好会转风使舵的家伙!连学生会都没有权力,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一番讽刺刺得秦天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梁菀见状实在忍不住动气了:"建筑史记又不算得什么,我们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知道自己学校的情况有什么不对?"那女人也似乎被气着了,尖声叫道:"你们既然是这所学校的人,就应该服我们管!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建筑史记很早就被列为学校的高度机密,不要说学生会***,就是***局的***来了也得经过校长的特批!"


13.

学生会有不得查看建筑史记的惯例?建筑史记居然被列为高度机密?秦天仰和梁菀垂头丧气地从资料室出来,第一条线索算是彻底失败了。

梁菀对于刚才那女人的无礼仍然气愤不绝,要回去找严路承要一个说法,秦天仰拦住她道:"就算严路承来了也没用,看那女人那么嚣张,自然是有校长给她撑腰了。学生会有没有这个惯例也是她说了算。校长我们可惹不起啊。"

梁菀道:"那怎么办?这是唯一能找得到突破口的地方,就这样给腰斩了,我不甘心。要象这样拖下去,我们的性命……"说到这里,她眼睛一红,忙忍住了不说。

秦天仰道:"虽然没有查到,但是学校的态度令我更加怀疑,小礼堂发生倒塌已经三天了,学校方面还是跟平常一样,不慌不忙的,甚至连一个非正式的公告都没有发出来,也不顾学生议论纷纷,完全置身事外,现在还把什么建筑史记列为高度机密,这种种的迹象都在暗示我们,学校是对小礼堂倒塌内里早有分寸的,而它也在极力掩盖着什么。或许在小礼堂倒塌的背后,真的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动机。"

梁菀沮丧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更不用说去揣摩学校的意思了。"
秦天仰仰头望着天空,出了一阵神才道:"不,建筑史记的资料并非只有学校才有,我知道另有一个地方也一定收藏有。"

梁菀道:"是什么地方?"秦天仰一字一句道:"***局!"

梁菀听得倒抽一口冷气:"你开什么玩笑?当初是你说不能透露给***局的,现在怎么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果***局反戈相击,我们就不用等那歌谣收拾了。"

秦天仰低下头来,凝神望着梁菀,望得她由脸红到了脖子根,只听秦天仰低低地道:"现在我们能够推断的唯一一个比较可信的消息就是,学校必定与小礼堂的倒塌有关,而***局与此无关。他们只是来破案的,也就是说,学校是当事人,而***局不是,你说,当我们因为一个案件而需要不利于当事人的证据时,是当事人比较有可能交给我们呢, 还是第三者愿意交给我们呢?"

梁菀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因为我们调查的事涉及到学校的利益,它自然死活不肯让我们查到了。而***局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在这里,所以它要不拒绝,要不合作,而不会加害我们。"

秦天仰赞许地点点头,这是他想了一个晚上才确定的方针,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成功的机会并不算渺茫。

"等一下。"梁菀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那样我们岂不是要把歌谣和镜子的消息透露给***局听?那警长是不是可信的人目前还说不准呢。这样做就等于自己牵制住自己了。"

秦天仰微微笑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俗话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们四句真话再夹杂六句假话,他自然就分不出真和假来了。


14.

"报告警长,有人要见你。"警长把报纸扔向一边,对那警员近乎咆哮道:"告诉那帮法医,不要一天两三次地见我,等找出了我叫他们找的有用的东西再说,我坐这个办公室不是专门来见这些废人的!"

那警员被他的态度吓得连连后退道:"是,是,我会转告,不过这次并不是法医要找您,而是两个学生。"
"学生?"警长疑惑地想了一阵,道:"他们要是报案就随便叫一个招呼他们就是了,又要来见***什么?"

那警员笑道:"我也这样说,可他们不听,执意要见您,说是为了什么歌谣的事。"
歌谣?!一听到这两个字,警长差点没从椅子上跳出来,急切地问道:"他们是哪所大学的学生??"

警员道:"他们没说,不过我看他们的校服,应该就是旁边那……"话没说完,他只觉一只强有力的手把他推出了办公室门外:"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快把他们给我请来!"

当秦天仰和梁菀站到办公室那不算华丽的地毯上时,警长已经完全恢复了那悠闲自得的风度,对那已经愣住的警员道:"你出去吧。"随后笑着指着后面两张椅子道:"坐,别拘束,坐下再说话。"

梁菀亲眼看着他在小礼堂倒塌现场是如何的铁面无情,此时笑容可掬,怎么也适应不过来,秦天仰轻轻一笑,在椅子上坐了,正色道:"警长应该知道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吧。"

警长道:"刚才听那警员恍惚说了一句什么歌谣。"秦天仰点点头道:"对,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告诉警长有关一些我们学校奇怪歌谣的事。"警长精神一振,忙道:"请讲。"

秦天仰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刚才警长一听到歌谣就叫请我们进来,可见警长对这歌谣应该也有耳闻,否则不把我们轰出去才怪。我们两个没什么爱好,就是好奇心特别强,可否麻烦警长说说你知道的情况,我们自然也会坦诚相告的。"

"死兔崽子,居然要挟我?"警长心里直把秦天仰千刀万剐,但是线索在他们那边,因此脸上还是笑着的:"自然自然。实不相瞒,我们在接到小礼堂倒塌的消息后,本来是觉得这种事故实在不关我们***什么事,但是有人向我们举报说,这次倒塌是因为一首怪异的歌谣引起的。我们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就赶过去展开调查了。"

"老狐狸!"秦天仰也在心里咬牙切齿:"这种谎言连三岁小孩都看得破。"他突然站起来向***鞠了一个躬,这个举动同时吓了梁菀和警长一跳,警长也忙站起来道:"有话好好说,这是什么意思?"

秦天仰肃容道:"警长,我知道你想调查这所学校很久了,可是学校不比得外面的机构,它的地位太过特殊,所以你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果由我们学生本身去调查,一来不会引人注目,二来学校也没有防备,如果警长想和我们合作,我们非常愿意,如果警长想自己干出点名堂,那我们就立即告辞。"

那警长愣了好半晌,突然咧嘴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口才这么厉害,不过你真的愿意和***合作吗?"

秦天仰道:"我们这次来就已经代表了最大的诚意,倒是警长,是不是也该拿点诚意出来?"警长坐回椅子上良久不语,秦天仰知道他心里正展开激烈的斗争,也不去打扰他,只是轻轻拍拍梁菀的手背,安抚她惊恐的眼光。

又过了许久,警长终于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好,我跟你们合作。我会把有关资料都给你看。不过你先把那首歌谣告诉我。"

他还是不太相信我们呢,秦天仰微微叹了一口气,清清嗓子唱道:
"一个美丽的少女要准备出嫁,
把镜子翻转过来,
把镜子翻转过来,
你就会看得见骨架。"

唱完之后,他同时看见了警长那兴奋激动的目光和梁菀惊惶讶异的眼神。他对着梁菀笑了笑,他少唱了三句,那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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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局的资料室简直让秦天仰和梁菀叹为观止,占地面积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密密麻麻地排列了大量的书籍和卷宗,有些上面还布满了蜘蛛网,看上去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人的气味,警长打开了窗子,大家才感觉好点。
  
秦天仰指着其中一大卷书皱眉道:“你们警局难道缺人手缺得这么厉害?连个打扫的人都空不出来?“
  
警长冷冷道:“你们不知道,这间资料室不是随便能够进来的,那大门的钥匙只有我有一把,然后在市中心的******的备分室里还有一把,是属于那种不可复制的钥匙,没有我的允许,如果有人擅自闯进来的话,警员则记过,非警员则拘留,如果还造成档案外泄,那就得押送******听上头处分了。”

秦天仰一排排地参观那些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的冤案错案,漫不经心地道:“警长介绍得这么详细,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去偷那把备分室的钥匙?“警长一愣,却看见梁菀掩嘴偷偷笑了。
  
“这些都是当年的资料,你们看了可别吃惊得叫出声来。“警长把一份厚厚的由线订装而成的纸张丢到桌子上,一股浓郁的灰尘立刻飘散过来。秦天仰和梁菀赶紧掩住鼻子逃离桌子边。见警长要抽身离开资料室,秦天仰忙扯住道:“警长,你开什么玩笑?这么一大堆材料,我们看到明天都看不完,头晕眼花还不算,误解了上面的意思就惨了。还是你简要地介绍好了。”
  
警长一想也对,自己当年看这些东西足足花了一个月。于是他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先呼出一口气,点着了一根烟抽着,陷入了困扰自己多年的回忆中。
  
“我们家世代都是在这个市里当***的,这件案子追本溯源,其实还要算是我爷爷那一代接下的,算是我们家一个不解的谜吧。那一年,一个学生,哦,就是跟你们那所学校的学生匆匆忙忙跑过来,带着哭腔对我爷爷道:’我的女朋友被人勒死了。’那时候人心纯朴,社会也没有那么复杂,刑事案件相对较少,所以杀人可是一件当时了不得的大事。我爷爷一听是***,不敢怠慢,差不多整个警局的人都出动了。十几辆警车浩浩荡荡地出动了。谁知道,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学校的领导竟然倾巢出动,组成一条人肉防线阻拦警车通过。我爷爷从来没见过这等架势,下车询问时,那校长居然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女生并非是他杀,而是自己勒死自己的,请大家回去吧,我们学校的事自己会处理。’我爷爷当时就火了,大声呵斥道:’她是不是***不是由你们来判定的,既然有人来我们这里报案,我们就有义务调查个清楚。如果是***,我们备个案就走,如果是他杀你们负得起责任?你们这样又拦又劝的,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校长似乎给他说中心事,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却又说不出什么言语来。我爷爷想着人命关天,哪有时间跟他们磨蹭,一声令下,全部警车强行冲进了校园,那校长急得在背后乱骂但又无计可施。”


16、

"出事地点在你们现在那片已经荒废的老校区,一栋只有三层楼的女生宿舍,里面还有个小院子。我爷爷带领手下冲进去,就听见里面一大堆女生惊慌哭叫的声音,里面人群繁乱,脚印众多,现场都被破坏了。

我爷爷料定必是学校搞的鬼,怒火三丈,叫把那些女生都给赶出去了。事故的现场终于显露出来,半圈鲜红的绳子耷拉在院子的***,四周还散布着一些凌乱的扣子、碎布料和纸屑等小物件,看得出这里曾有过激烈的搏斗。

我爷爷正四处张望时,那个报警的学生也冲了进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大惊失色,扯着我爷爷号啕大哭道:'怎么我女朋友不见了?我走的时候她还躺在那里的啊!她还在那里的啊!我叫了救护车…………是谁?!!是谁把她……'”

我爷爷叫人安抚他的情绪送了他下去,自己则到处观察,终于在院子里隐晦的一角找到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一面镜子,准确来说,是一个镜框,因为镜子已经被打破了,翻过来,镜子后面是一幅石青色的刻画,画着一个少女在对镜子梳头的景象。"

"一个女生无论是***还是他杀,都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要带镜子下来的缘故,因此这面镜子可算是案件的第一大关键,我爷爷叫人小心用证据保存袋封存了起来,随后开始调查尸体不见的原因。第一个询问的是死者宿舍里的女生,她们似乎很紧张,结结巴巴地回忆当时的情况,只说死者很早就下了楼,后来隐约听得见楼下有打斗声,但因为太微弱了,所以她们也没注意,然后下来的时候就只看得见绳子了。

我爷爷记录得不耐烦,丢了一个眼色给一个警员,那警员会意,就先出去了,我爷爷留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与案情无关的东西。问着问着,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哎呀,失火了,大家快走啊!'

那些女生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准备逃跑。'都给我坐下!'我爷爷大喝一声。先前那个走掉的警员不多时微笑着又进来了。我爷爷指着他道:'刚才那声失火了是我叫他用七分力气喊出来的,现在这里人声嘈杂,我们这边还听得一清二楚,这是栋只有三层楼的楼房,底下一般的声音要传上来是轻而易举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分明经过剧烈的打斗,而你们只是隐约听得见声音?!'
那些女生不约而同都脸红起来,然而无论我爷爷怎么逼迫,她们只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我爷爷审问到晚上,又饿又累,仍然无计可施,只好挥手叫那些女生出去。那些女生走在最后的一个看见同伴都出了房门,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爷爷含泪说道:'警长,你就放过我们吧。有些事情我们是真的不能说出口的。’

我爷爷不是笨蛋,自然猜得到那女学生是在向他暗示学校在干预此事,怒火冲天的爷爷也顾不上吃饭,把学校的领导一股脑儿地全部押了过来,一个个人地讯问怎么回事。无论死因如何,总要活着见人,死了见尸,但现在连尸体也不见了。学校的人口供统一到连字都不差一个,说本来见那女生是要***的,于是大家全部都跑往校医院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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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2-5 18:37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我爸爸见她全身颤抖,知道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忙近前身去加强语气问道: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那女生轻轻地道:'我看到了我们宿舍的那个,也就是死者,正斜着身子软软地坐在地下,背后并没有靠的东西,她的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但是并没有倒下去。

她的脸上显露出惨笑,在苍白的面容的映衬下简直就象是一个被诅咒的木偶那样令人恐惧,牙齿里有很多血渗出来,流得满下巴都是,瞳孔里一片茫然,好象是一个瞎子一样,但是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我看见她的手拿着一截不知从哪里来的绳子,正紧紧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两只手放在后面使劲地拉啊拉,那绳子一点点地绷紧,大量的血红色从脖子处渗到绳子上,流到她的衣服上.

警官,你知道,我们住的是三楼,底下传音再好我们也听不到比较微细的声音。可是,我那时真的是听到了,听到了绳子摩擦皮肤破损发出的沙沙声,那手拉紧时关节的隐隐作响声,甚至连那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我也听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站在窗边愣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才想起去叫人。

我疯狂地把我姐妹拉到窗边,刚好来得及看见她突然仰天大笑了两声,手一松,带着一丝不变地惨笑,闭目而去,而绳子勒住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连气管也看得见了。我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校长他们都已经赶过来了,死去的那个姐妹的尸体我还清清楚楚地摆在原来的位置,她最后的两声大笑惊动了整栋楼,大家都在哭着慌乱着,我宿舍的其他姐妹也因为受到严重的刺激而被暂时护理着了。我突然想起那个青黑色的不象人的东西,然而等我冲到窗前看时,它却已经消失了。'"

"那女生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下去:'我正站在窗前发愣,突然一个保安走过来说他有事跟我谈,我料他必定是问这件案子的内情,也不以为忤,谁知他走进来问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在事发当时有没看见一个青黑色的东西,很软的,趴在地上的?'

我没想到他居然对死者的情况一句不提,而且那青黑色的东西我向来以为是无意中发现的一件很稀罕的事儿,但校长描述得极其准确,比我还要详细,就好象曾经近距离观察过它一样,难道说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我看校长竟然比关心死者还要关心这个东西,顿时心里生出一种反感,而且我始终怀疑是这个东西使我的姐妹致死的,我警戒地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青黑色的,除了我死去的姐妹。'

他很失望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对我道:'那么你认为她的死是***是他杀?'

我一时语塞,回想起自己见到的情形,分明自己看得很清楚她是***的,可是她的惨笑还有那不寻常的***方式都让我不肯同意她是***这个结论。我明白她死的时候肯定是没看见我惊骇的表情的,可我总觉得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冤屈,我知道的,她一定是不情愿,她一定是被逼的!!有谁会相信一个还笑着下楼的人会采取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那女生说到这里非常激动,啜泣着停了下来,我爸爸不得不轻抚她背安慰她。"


21.

"那女生哭了一阵,才平稳了情绪,低低地接下去道:'校长奇怪的问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似乎相当在意那个青黑色的东西而不是死者给我们带来的哀伤,我心里产生了抵触情绪,摇了摇头道:'我看不清楚呢,我……我来到窗前时,就只看见她死了。或许她是***的罢。'

出乎我的意料,校长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不打算再问下去,站起来用那种冰一样的语气下命令地道:'等会儿***来了便这样说。'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我慢慢道:'如果你不想拿不到学士学位的话。'随后他便满面笑容地出去了。

我呆在那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学生死了!他的学生死了呢!而他可以满带着笑容很轻松很悠闲好象放下了什么心头重担一样走出去了!我简直无法相信平日慈爱的校长竟是如此地冷酷无情,草菅人命!我想起了死去的姐妹眼里的深沉的忧郁和悲哀,她等着我们去为她报仇去洗冤,我却必须为了我的前途而置她于不顾。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实在承受不了辛苦读了四年却因为意外的变故而丧失学位的打击,我最终选择了校长指的那条路。跟校长斗我是不会赢的。

尸体我眼睁睁地看着校长叫人拖了出去,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伴随着那种悚人的惨笑,死不瞑目,我以前一直不相信有这种说法,现在老天给了我一个最恰切的例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都清楚了,我也无遑多说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给我们大家用淡漠掩埋了。'那女生长长吁了一口气,多年来折磨她的噩梦终于可以远去了。她恳求我爸找到凶手,使她能真正的安心。"

"从她那里得来的消息无疑是非常有价值而且振奋人心的。但是这里面仍然疑点太多。那个青黑色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值得校长不惜以威胁、恐吓和阻止等手段防止任何人知晓它,它跟那女生的死又是否有直接的联系呢?还有那个女生的离奇的死亡方式。我爸爸也同意她不是***的,因为以任何一个想***的人的正常思维方式,都不会选择这种痛苦和折磨最大且速度最慢的死亡方式.

我爸爸想到了催眠,他访问了当时所有著名的心理医生,得到的结果却是沮丧的。无论采用哪种催眠方式,被催眠者有一个最大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全身无力,眼睛紧闭,而死者不单能把双眼睁得大大的直到死后,还有力气去扯动绳子,显然与催眠不相符合。

我爸爸又请教了精神科医生,医生经过上百种假设作出结论:造成这种情况只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她突然精神分裂,导致做出不正常的举止,二是外界有相当两万伏以上的强大外力刺激造成她脑部神经受损而被控。"


22.

"我爸爸回去前前后后做了上千次模拟实验,始终无法用医生所讲的强大外力刺激人脑造成损伤,不是因为时机把握不当导致脑死亡,就是因为击中位置偏差而毫无效果。可以想象,如果那个女生真的是因为那种原因而死的话,那么凶手必定要拥有比现在先进一百倍的精密测量系统,而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难道说,那个女生真的是自己精神分裂?不,我爸爸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精神分裂跟校长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青黑色的东西恐怕才是罪魁祸首。而调查到现在,只有深入学校里面才有机会获得进一步的线索。"

"我爸爸试图混入学校,但被精明的校长发现了,只好作罢。整件事不得不暂时地搁下了。就这样一折腾,不知不觉过了十五年,两鬓长出了白发。额上多出了皱纹,连声音都苍老了许多,然而,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凭着自己的能力和过人的胆识立功无数,获得了社会的认同,升任***分局***职位。
当年我爷爷坐上这个位置只花了5年,而我爸爸却花多了三倍的时间。
就在那一年,我妈妈因为无法忍受爸爸的疯狂工作而对家庭不理不顾,提出了离婚。

这个打击对于爸爸是非常大的,他整个人快速地衰老起来,经常夜晚回到家就一个人喝闷酒,喝到甚至失声,然后就在爷爷的灵位前吱吱呀呀神志不清地说些胡话。医生对他的身体健康状况表示深切担忧,他也不睬,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高考结束。"

"听说我取得了很优异的成绩,爸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丁点那么可怜的笑容。才一个月,他就仿佛老了十岁一样。志愿是我爸爸填的,第一个就是你们那所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他带着我来到了爷爷奶奶的墓地,叫我跪下,哽咽着对我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说过什么话么?'我垂下头道:'我记得。你叫我们要世世代代当***,直到把爷爷的心愿了了为止。'

爸爸道:'你还记得就好了。爸爸无能,折腾了十五年,把***妈气走了,也没查出个什么来,现在就要看你这一代了。'我知道他的意思,看他说得那么辛酸,眼睛也红了:'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爸爸道:'那么你再在爷爷灵前发个誓,爸爸可能没有时间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了,我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你做不了,再留给你儿子去。我们就当它是加在我们家族的一个诅咒吧。'诅咒?我真怀疑爸爸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词汇来,但我没有反驳,只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进入学校很争气,我也象爸爸当年发了疯似的寻找资料,查勘地形,当年出事的那一带全部被学校封锁为老校区,慢慢荒废,禁止任何人进去,否则开除学籍。开除似乎成了学校最爱做的事。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学校真的好狠啊,这么一大片极具教学价值的楼房和布局甚至于器械说丢弃就丢弃了,也不肯卖给人,也不肯解释原因,放在那里活象史前文物展览一样。这个举动使我越发的相信,这不仅仅是一桩简单的学生死亡事件,而是关系着学校的荣辱生死存亡的大秘密。那个女生只不过是个***。"


23.

"虽然没能进到现场,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件只能说是很有趣的事。我进去的第二年,***我爷爷的那个老校长卸任了,新校长走马上任一直到你们现在。
校长接任事宜进行得非常仓促,好象是要赶场一样,我看那老校长并不算太老迈龙钟,不知为何要急急卸任,而新校长本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的突然上任激起了学生的质疑,认为他的平庸不足以领导这所全国重点的高等学府。

这个状况自然没有逃脱我的注意,我想尽千方百计调出了他的档案来看,结果发现新校长也曾经是在这所学校读过,他在学校时的成绩平平无奇,甚至还有几科补考,出去后找了一家廉价的加工厂做临时工,生活 困潦倒。

就是这样一个看不出有任何领导魄力和决策风度的普通人,在被加工厂解雇面临生活的大危机时,被老校长召回校内,连一个普通的职员都不用历练,直接出任教务处主任。老校长的这个决定实在太突兀了,我上看下看,都无法为他找出任何一条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我找了个适当的时机见到了当年解雇新校长的加工厂主任。'那小子啊。'他叼着一根烟,很不屑地说:'几乎是我们那里最tmd懒的一个了,懒还算了,还爱吹,牛都给他吹破了,他还很好色,靠,他连我的马子都敢泡,我又不是请不起人,当时就把他给踢出去了。踢了出去后才有我的死党告诉我,说这臭小子以前在外面耍流氓,还进去过一段时间。我真是看走眼了!'

我找到爸爸,来到市立监狱,再调出档案资料来看,果然,新校长曾经被控侮辱,因为证据不足而免于成立,但伤害他人身体罪名成立,入狱三年。据狱警回忆,新校长在狱期间,欺软怕硬,伙同他人图谋***,也是劣迹斑斑,刑罚加长了两年才放他出去。我跟爸爸都感到万分诧异,这样的一个社会败类,居然能得到老校长的赏识,平步青云,靠的是什么?

我爸爸下令全力调查新校长的家庭背景,特别关注他与老校长的家族有什么联系,结果发现只是一介贫农,跟声名显赫出生于一代贵族的老校长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在我们在为新校长的升任而忙得焦头烂额时,一件出其不意的事发生了。在你们现在小礼堂的地址处,以前是一栋办公楼,于5月4号莫名其妙地倒塌了。""什么?!"秦天仰和梁菀同时吃了一惊,这跟小礼堂倒塌的日期是一模一样的,是巧合还是人为?

警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道:"还有更让你们奇怪的呢,现场一片狼籍,我爸爸感到时,在现场只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很奇怪,明明是塌楼的,却全身焦黑,活象爆炸了一样,被撕裂的肢体四处散飞。

我爸爸下车打算亲自勘察,突然发现自己脚底踩着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抬脚一看,赫然便是我爷爷那时神秘失踪的镜子。我爸爸欣喜若狂地捡起来看时,却发现后面的刻画仍是石青的刻画,只不过画的不再是一个少女在梳妆,而是一幅很逼真很逼真的骷髅。"

24.

那警长有些得意地看了看秦天仰和梁菀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幸灾乐祸地"嘿嘿"笑道:"觉得诡异了吧?我那时受到的震撼比你们要大多着呢,我两天两夜合不了眼,我爸急死了,把我送进医院,医生一看,说你儿子没啥事,受的刺激太大了,神经老是处于亢奋状态。就为了他这句话,吊了我半个月的针,躺在床上闷都快闷死了。"

他哪里知道秦天仰的怀里此刻就揣着那面人们为之提心吊胆关联到整件案子侦破的关键证物--破碎的带骨架的镜框。警长接着道:"我爸虽然感到很奇怪,可那时镜子的出现使他的兴奋盖过了不安,他立即下令把这件案子当成是人为蓄意破坏的刑事案来进行,不出他所料,马上遭到了新校长和他的手下们的坚决拒绝。

就在僵持中间,验尸报告出来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竟是一个警方通缉多年的***。新校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慌了手脚,忙着辩解校方从没允许这个人进入,应该是他逃入校园以求保命等等诸如此类的说话,我爸大喜过望,也不管校方怎么说,马上一个提案送上政府,由于这次涉及到一个灭门惨案的残无人性的***,政府再怎么想偏帮学校也不得不估计公众的愤怒。提案送上去不到一天就获通过了。

从此,沉冤达近二十年的女生死亡案又再次轰轰烈烈地展开在人们的面前。我爸爸以镜子确实属于当年那死亡女生之物为名,名正言顺地进入到已经被封禁的老校区调查。就在我们以为胜利在望,互相额手称庆时,料不到的是,两天后,轮回发生了。"

轮回?这个独属于佛门的术语此时此刻在庄严的***局说出来竟有一种强大的恐怖意味,如同一个从黑暗世界来的阴影沉重地笼罩在众人的头上,寒毛耸立,战栗,呼吸,房间里突然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难忍的沉默中。

秦天仰和梁菀不说话,***也就不说话,大家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解读着对方眼中那一份畏惧。半晌,梁菀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见到了……那女生轮回转世……"秦天仰更是直言不畏:"你们……是见到了她的鬼魂吗?"警长突然苦笑了一下:"我不怕鬼,要是能见到她该多好啊,什么都不用查了,她会将全部的事实都告诉我们。可事与愿违,在我们兴冲冲还不到一天的时候,警员来报告了,说那面刚找到的镜子再次失踪了。在失踪前听到窗外有一个女子在唱一首关于什么出嫁骨架的歌谣,隐隐约约的,听得不太真切。
当那歌谣唱完了,镜子也就不见了,这就是镜子的命运,注定要这样地被轮回。"

房间里瞬时发出一片惊叫声,秦天仰和梁菀这时才领悟到轮回这个词的含义,一切,就跟警长他爷爷当年发生的毫无差别,只不过多了一首奇怪的骨架歌谣。警长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幸好我爸爸没象当年爷爷那样硬来,纵然到最后理亏,学校仍不能对我们怎么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体面地撤回了警局。

一个月后,我爸爸在医院的重危病房里郁郁而终,死的时候他才四十五岁不到。镜子的轮回,再加上青黑的物体,这就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三大悬谜。"
梁菀奇道:"不是才两个吗?哪来的三个啊?"

秦天仰接口道:"新校长出身是这么一个低下而无耻的人,但他现在却是意气风发,纵横捭阖,他在教学上的成就甚至胜过了当年的老校长,前前后后象换了一个人一样。"警长点头道:"这就是第三个悬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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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2-5 18:42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25.

警长无限凄凉地站起来,出神地望着窗外喃喃道:"三十年过去了,整整两代人,两代家庭,都毁在这个镜子的身上,我不知道,到我这一代能不能终止,可我知道,我在爷爷和爸爸墓前发过誓的,倾我一生也要找出它的真相,我今年已经五十好几了,可是还没有儿子,我真的好怕,好怕这个大业就在我手中彻底完蛋了。"真情流露,秦天仰恍如隔了几个世纪,以前关于对***的所有不愉快的记忆仿佛都可以随着这个警长高大的形象而全部抹去,他甚至觉得警长是值得完全相信的人。秦天仰颤抖着站起来,抖索着手伸进了自己的内衣中,蓦地,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他的蠢蠢欲动的手上,秦天仰一震,转头一看,从梁菀警备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蓝秦雨冷酷的微笑,看到了小礼堂倒塌的现场,看到了那尸横满地的惨象,看到了很多带着黑布的相框。秦天仰眼一闭,理智又重新回到他身上,是的,镜子不能随便暴露出去,暴露给任何一个人都不行,人心难测。他颓然坐回凳子上,警长回过身来,于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二人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二人走到分岔路正要分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们到哪里去了?我等了你们好久了。"两人悚然回身,果然是蓝秦雨,还是那不带任何感***彩的冷笑挂在嘴边:"我说你们可还真悠闲呢,学校差不多快出事了,你们还有心情去约会?"

梁菀的脸红了一红,辩解道:"你不要乱说,我们是出去查资料。"蓝秦雨道: "那么查到了什么没有?"秦天仰道:"连你都查不到,我们岂能这么容易就知道线索?要不然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蓝秦雨狐疑地打量了两人几秒钟,才开口道:"这次事情非常奇怪,小礼堂塌了,照例歌谣和镜子应该同时出现才是,可是我访遍了一个校园,都说没见,难道这事有人插手了?罢了,我先去了,你们有情况就告诉我吧。"二人有默契地看着蓝秦雨离去后,互相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尽管有蓝秦雨和警长作证,他们还不是太相信那面普通的镜子会跟恐怖的歌谣扯得上关系,而真的能杀得死人,直到过了这个晚上。

因为前一天连续的奔波,秦天仰累得够呛,一觉睡醒,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伸了个懒腰道:"唉,原来才7点多呢。"突然发觉不对,宿舍的人一个都不见了,拉开窗帘才发现,原来是晚上7点。秦天仰苦笑道:"完了,逃了一天的课,明天准备挨老师的批了。"一边刷牙洗脸,准备去叫梁菀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门忽然"砰砰砰砰"地响了,秦天仰拉开门一看,原来是同班同学言根行,一见秦天仰吃惊地道:"哇,你还不去上课啊?今天点名呢。"秦天仰吃了一惊道:"今天晚上要上课的吗?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你等一下,我往脸上弄点水就过去。躺了一天,实在臭得不成样子了。"

言跟行道:"你们宿舍那些混帐没通知你的吗?对了,叫他们也过去吧。一个宿舍都不来,老师想不发火都难咯。"秦天仰把脸巾一甩道:"我一醒来就不见他们影了,是先去了吧,我们快点赶过去好了。"


26.
秦天仰和言跟行两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教室,非常幸运地碰见老师刚好在点名。"秦天仰!""到!"秦天仰恰巧到了门口,反应性响亮地应了一声,把老师吓了一跳,班里同学一阵轰笑,秦天仰灰溜溜地潜进了自己的位置。

"穆冉!""……""乔仲晴!""……"老师的脸越来越黑,把点名本往讲台上一摔:"秦天仰给我站起来!你们宿舍六个人,只有你一个迟到,其他连影子都不见,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给我解释清楚这件事!"

秦天仰大汗淋漓地站起来,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睡懒觉才醒所以不知其他五人去向。言跟行看着不忍,起身道:"我跟秦天仰一起去办事到刚刚才回来,所以他也不清楚他们宿舍的人到底去哪里了?"秦天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言跟行的话刚讲完,前排又有一个同学举手道:"我出宿舍的时候是看见他们五人有说有笑地关上宿舍门已经先行离开去上课了,照理应该比我们先到课室的。"他旁边的那个也出声赞同道:"是了,我亲眼见到他们比我先进到大楼里面的。那时也快要上课了,他们不可能又出去的。"

老师这才没有继续怀疑秦天仰挑唆同宿舍不来上课的动机,狐疑道:"那他们去了哪里了呢?难道走错课室?"想着,大手一挥:"大家去把他们给我找回来,今天的课非常重要,一个人都不可以缺席。"一见老师发了牛脾气,大家只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出去教室找那五个同学。

"穆冉----"一声接一声的高亢的喊叫声如同幽灵的叫喊般在走廊上游荡着,激起层层回音,象极了鬼片中的场所,下面已经有同学在吃吃地偷笑了。教导主任的脸红得象猴子屁股似的,讲了半句又忘了讲到哪里去了,更引得嘲笑一片。

教导主任终于按捺不住,冲到走廊上,把正在扯着嗓子喊的秦天仰等人叫了过来,怒骂道:"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是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乱叫什么呢?!"

秦天仰一眼瞥见梁菀坐在课室的前排握着嘴瞧着他笑到弯下腰去,更加难为情,吞吞吐吐道:"我们有五个同学不知道跑错到哪间课室去了,我们找遍
都不见,老师生气不肯上课,所以……所以……"

正说着,后面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看门的阿伯说看见他们从左边的楼梯上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下来,我们沿着那里找吧,说不定他们在阳台喝得烂醉如泥呢。"一帮人一听有课上了,立即呼啦啦地向那边全部跑走了,留下还没来得及训话的教导处主任气得全身直抖……

来到那边的楼梯上,大家急匆匆地兵分几路到处去各间教室及阳台厕所等地方寻找,然而仍然毫无踪影,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秦天仰他们终于意识到事情发展到不寻常的地步了,换句话就是说,那五个人是活生生失踪在这栋同时有很多人上课的大楼里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秦天仰努力说服自己这个设想是多么地荒谬,他冀望于他们只是迷了路,可是他突然又觉得非常好笑,在这里上了几个月的课,而且好歹就那么几座楼梯,也有可能迷得了路吗?楼梯??!!两个字象火石擦出火光般把他当场震住在当地,蓝秦雨冷酷的笑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多出来的楼梯一出现,校园肯定会出事的。"胸口的镜子突然放出了万丈光芒,将他的肚子撑得很痛很痛,似乎要挤爆他的内脏一般。秦天仰"哎哟"一声,支持不住,蹲了下去。

一边的言跟行见状急切道:"你不舒服吗?"的确是很不舒服,可是秦天仰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哪怕是一句话,因为他蹲下去的时候刚好能够看见,在302课室一面的墙壁的最下方,用血写着两个很小的已经略微变黑的字:"楼梯"。其中,梯字还没来得及写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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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2-6 10:27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35.

警长立起身来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出去了。我先利用我的***身份去调查一下写这本笔记的真正作者。这对破解谜题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梁菀叫住了他:"能不能派一些人保护我们?"警长惊讶道:"你们已经发现了敌人了?"梁菀愁容满面地把蓝秦雨的事说了一遍:"我们不知道他的精神是不是正常的,但是他绝对是有胆量杀人的,而且,多出来的楼梯是他第一个告诉我们的,我想,他一定跟这个传说有联系。如果镜子落入他的手中,就万事不妙了。"

警长想了一下道:"佛门弟子?我想一定是精神病人。你们放心,我会叫人来守住这里的。秦天仰,你目前要做的事就是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好身体,以后大把的事要你的帮助呢。"

秦天仰微微笑了一下,对警长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通过今天的谈话,你可以确信当日我们在警局对你说的全是谎话了,你难道没有一丁点的怒气吗?你难道不再怀疑我们这次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吗?"

警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如果有一个精神病人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我相信我也会这样做的。不要乱想,乖乖睡觉。"说毕,打开门出去了。梁菀和秦天仰对望一眼,轻轻一笑,这是他们担惊受怕半个月来,第一次舒心的微笑。"因为镜子……那个***……是我……而你要……下去……"严路承一脸苍白的笑容平举起了双手,张开了那黑黑的五指:"你要……下去……"

"严路承----"秦天仰"唰"的一声从被窝里窜起,惊醒了趴在旁边还在熟睡的梁菀。梁菀忙倒了一碗水给秦天仰,道:"你又梦见严路承了?"秦天仰接过水喝了一口,叹道:"我不知道要做这个相同的噩梦多少次才能罢休。"说着,看了外面的天色,道:"这么快到半夜了?"

梁菀看了一下表道:"不,才是下午。应该是大暴雨快来了吧。"话刚说完,窗外便闪过了一道刺耳的光亮,似乎击中了树枝,随后震耳欲聋的响声在远处绵延不断地此起彼伏。秦天仰脸色大变,捂住胸口一副痛苦的样子倒在枕头上,梁菀大惊道:"你怎么了?"秦天仰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镜子……镜子在挤压我,恐怕又要出事了。我不放心警长,我要去看他!"说着便要下床,梁菀忙拦住道:"是你睡觉的时候压住镜子,快别胡思乱想了。这么大雨,叫我们怎么出去?"

秦天仰悲哀地摇摇头道:"不会错的,这是镜子的示警作用,发现楼梯血字,到严路承牺牲,镜子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预警的,不行,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看看。"秦天仰一把拉开胸口的衣服,只见里面的镜子隐隐放出了诡异的光亮。梁菀被唬住了,拿出手机道:"好吧,但是我们最起码要先知道他在哪里。"

梁菀首先拨通了警长家的电话,他家的老仆人接了,说道警长在办公室彻夜工作,还没回过来。性急的秦天仰耐不住,一把抢过手机道:"我来。"又拨通了警长办公室的电话。"滴铃铃……滴铃铃……"拖曳而缓慢的铃声象是侵蚀神经的毒药一点点地渗透秦天仰和梁菀的希望。电话没人接。秦天仰本来疲乏无力的身体不知从哪里涌来一股力气,扎挣着站起身来,连外衣也不顾得穿,一把打开门就往外跑。"秦天仰!"梁菀急得抓了一把伞也跟着跑了出去。


36

守在门外的***见他们两个气色不对地疯狂地跑了出来,赶紧拦住道:"哪里去?我奉警长之命保护你们,请你们还是不要出去。"秦天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道:"保你个头!你们警长出事了,快点跟我来啊!!"

***被吓了一大跳,危急时刻也不辩真假,一群人随着秦天仰和梁菀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来到了***局。值班的守卫见到一大班泥人,早惊得呆了,秦天仰揪住他的领子,几乎是用恐吓的语气喊道:"告诉我,警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守卫木讷地指向一个还亮着灯的房间。

一道几乎要划破天际的闪电猛地击中了栏杆,一阵"嘶嘶"的声音过后,走廊的灯先后地灭了,仿佛在昭示着什么恶毒的诅咒正在实现。高低不齐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跟随着灯光的熄灭渐渐接近那个充斥着安静和恐惧的房间。

"砰"秦天仰几乎是借助冲力狠狠撞向房门,但是门没有锁,秦天仰用力过大,打了个趔趄,差点直冲到房子里面正对着门的一张沙发上。他刚稳住身子,就听见刚冲到门口的梁菀发出一声由于惊悚过度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啊----"

秦天仰心底霎时象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似的,手脚冰凉地转过头来。台灯还是仿若无事地继续放着柔和的光亮,桌子上的杯子还盛着茶,散发出袅袅的白烟,杯盖放在一边,表明主人在此不久之前还喝过茶,桌子的正***放着厚厚一沓文件,一支钢笔好象从高处摔下来一样,卧倒在文件的右边,流出的墨水渗透了大部分文件的边角。房子的周围也井然有序,看得出刚经过打扫,整间屋子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那么,怎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呢?

其他人并没有象秦天仰注意得那么多,他们目光的中心只集中在桌子前的椅子上,那里斜靠着他们的警长,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恐惧的狰狞笑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呈现出青黑色,右边被撕裂了一个小缺口,尸体呈一种奇怪的扭曲痉挛,肌肉有不同程度的萎缩,在手腕部分,几乎接近于干尸的外表。
然而最让人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警长的双手奇怪地向上握紧成拳头状,五指向内,放在脖子的前方。警长他是不是想暗示些什么?秦天仰望向门口,众人都吓呆了,而梁菀早吓得晕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动一下,大家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景象,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训练有素的***们始终记不起他们的职责。

秦天仰因为经历了宿舍惨案和严路承的死,神经竟也练坚强了些。他内心充满了恐惧,可是报仇和强烈的恨的信念压倒了恐惧,使他一步步地缓慢地走向了那具诡异的尸体。

走到距离警长还有三步的地方的时候,秦天仰就隐约看见警长的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好奇心逼使他加快了脚步,走到警长面前,掰开一看,秦天仰瞬间面如土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全身战栗不住,回过头来用颤抖得几乎不成字的语音道:"是……是线啊……警长他手中……握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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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2-6 10:43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37

然而,没有人理解秦天仰的恐惧所在,众人都迷茫地望着秦天仰紧张的表情,唯一理解线的意义的梁菀已经晕去,秦天仰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心情,艰难地说出稍经组织过的文字:"警长……用……线勒死了自己!!"

"啊?!"***们全部大吃一惊,这才回醒过来,纷纷跑上前去看个究竟,警长的拳头握得很紧,三个***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他的手掌彻底掰开,果然,警长的两只手中各握着一个线头,那条线是平常常见的钢丝线,很细小,跟衣服的颜色又很相近,所以大家一进来的时候才没发现。

钢丝线在脖子上勒出了一条细而深的伤痕,鲜血汩汩地沿着脖颈向下流动,高耸的衣领刚好遮盖住了它。警长的神色看起来平和自然,眼睛虽然睁得大大的,可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感***彩。"警长怎么会采取这种方式***?他为什么要***啊?"悲愤的***们纷纷在发着议论。

秦天仰按住胸口的镜子,强忍着镜子挤压带来的痛,踉跄着来到沙发上一屁股瘫了下去,快速地喘着气。惨笑,线,自勒,神色的平和,一切的一切,都跟那***的女生一模一样。他们的死因是相同的,那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死,继续出现了吗?这就是秦天仰的恐惧所在。最初的杀人凶手连同骨架歌谣、多出来的楼梯攫人生命的力量混杂在一起,构筑起了一个巨大的迷宫,而秦天仰在恐惧的引领下已渐渐迷失在这错综复杂的小道上。

"秦天仰在哪里?"一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看到这样的景象,禁不住"哇"的一声大叫,愣在那里。秦天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什么事?"那***指着警长的尸体结结巴巴道:"他……发……生了……"秦天仰提高了音调道:"我问你找我什么事?"

那***才战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警……警长……交……你……"原来警长毕竟还是在死前留下了线索啊。秦天仰一下子有了精神,跳起来抢过信细看。只见折得皱巴巴的信封上潦草地写着几个字:"秦天仰收",其中有些笔画还划破了信封,看得出是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警长按捺住激动草书而成的。

信掂量起来很轻,秦天仰先细细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痕迹,才撕开了信封。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纸,还附有两张飞机票,秦天仰有点莫名其妙,他抽出信来一看,顿时明白了票的用心所在,信上面用比信封还潦草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道:"快逃!!秦天仰,和梁菀逃得远远的!!凶手不止一…………"

信写到这里就断了,后面有斑斑的血迹,秦天仰努力辨认最后一个字,最后确认是"个"字。凶手不止一个?这就是警长发出来的最后的警告?最初引起骨架的凶手终于也忍不住出现了。现在不单是歌谣,连最初的凶手都在想要他的命,警长也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他开辟了一条冲出去的血路吗?秦天仰拿出机票,一手摸着镜子的轮廓,咬牙切齿暗道:你们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38.

距离警长死后不足一小时,梁菀慢慢睁开眼来,发觉自己并没有在警长的办公室里,而是在一个满眼绿色的空地上,咦,那栋楼有点点眼熟,梁菀一下坐起,却发现这是在学校的一处大草坪上。

梁菀摸摸头,怎么回事,明明记得昏过去的时候是在***局的,对了,警长……梁菀想起警长惨死的样子,禁不住又想呕吐,就在这时,她听见墙角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之类的",梁菀好奇心大起,蹑手蹑脚过去一偷听,说话的人原来是警长家的老仆人,此刻正情绪激动地道:"我家主人树敌那么多,死我是早料到的了,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残忍。算了,主人做事都有他的道理,虽然我不情愿,不过这存折你们还是拿去吧。上面有大概六千元,可是主人一辈子的积蓄。"

对面那人长长地叹了一声道:"你放心,我会帮他报仇的,这钱,我回来后也会还他的。"梁菀再也忍不住,现身道:"到底怎么回事?警长疯了,你们也跟着疯。他为什么要把存折交给我们?秦天仰你难道是个贪财爱利的人不成?"秦天仰默然望望梁菀,转头对老仆道:"谢谢你,你可以走了。"那老仆疑惑地看看两个,抽身而去。秦天仰这才掏出一封信道:"很简单,警长要我们逃出去。"梁菀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秦天仰倒出那两张飞机票,提高了声调道:"警长要我们逃出去!"梁菀刹那踉跄退了一步,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警长疯了。"

秦天仰道:"不,他一点都没疯,他一直都很清醒,他在临死之前一定知晓了真正的凶手,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警长的死也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不同的凶手最想要的,却全都是我们的命,杀严路承,杀警长,那些不过是前奏而已。警长用自己的死告诉我们,再不逃恐怕就要落得象他一样的下场了。你看,连飞机票也准备好了。"

梁菀慌张道:"你……你们现在突然说要走,我准备不过来……"秦天仰慢慢转过头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嘴角边:"连命都顾不上了,还准备些什么呢?镜子我带了,倒是严路承留下的那笔记本,我还放在医院里,必须回去取。"

二人当即火速回到医院病房,幸好,笔记还原封不动地压在枕头底下。秦天仰拿起笔记,总算松了一口气,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梁菀警惕道:"是谁?"外面那人答道:"是我,教务处的人,校长有事想见秦天仰,麻烦他来一趟。"

秦天仰看看梁菀,强自镇定地道:"好,我先输完液,马上就过去。"外面那人似乎不放心:"校长叫我亲自请你过去,你还是打开门,我进去等你们吧。"梁菀吓得一下子紧紧抓住了秦天仰的手,秦天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一扇未关的窗户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好,唉,但是,我先穿好衣服,刚起来,连牙都顾不及刷呢。老师请你再等多一下。"

外面那人见秦天仰说得在情在理,只好在外面站着,屋子里开始还有类似碰撞的声音,过了半晌,开始悄然肃静了。那人又等了一下,耐不住心焦,叫道:"你们快点好吗?"房子里静悄悄没人答话,那人觉得不对劲,撞开门一看,房间里哪还有人影,只有一边的窗帘在轻轻飘动着。

那人吃了一惊,赶紧出来大叫道:"他们走了啊,校长,你料得真准,他们真的走了,快点来人啊!快去找他们两个!"


39.

秦天仰和梁菀两个慌不择路地跑向校门口出处,校园广播开始一遍遍地播出寻找秦天仰和梁菀的启事,秦天仰停下来道:"不行,我们这样出校门肯定会被人撞见。"

梁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不要说出校门,我们在走多几步都会人发现的。"
秦天仰紧皱眉头想了一阵,拉起梁菀往相反的方向就跑。梁菀惊讶道:"你干什么?那里不是校门啊。"秦天仰道:"我想过了,在校园里的所有出口都肯定会有保安把守,回宿舍更是自投罗网,整个学校只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那就是废弃了的老校区。"

"呀"梁菀惊叫一声:"那是死灵出现的地方,你还往那里去,不是更自投死路吗?"秦天仰道:"我有镜子护住,它轻易伤害我不得,倒是要防备那最初的凶手。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总比被校长他们抓住的好。"

两人跌跌撞撞地向着一般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旧校区而去。在他们背后,一双幽幽的绿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待他们去远了,才发出一声不满的感叹:"何苦呢?你斗不过我,却总是逼我出手。"

秦天仰料得没错,旧校区果然连个人影都不见。秦天仰已有了主意,进了旧校区先找上次碰见的那个看守老人,求他指点一个出口再逃出去。眼见进入安全地带,秦天仰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见四周无人,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镜子,举至头顶,祷告道:"后辈师弟秦天仰、梁菀在此凭镜向姐姐祷告,时势危急,众人群心叵测,对镜子有不轨企图。如果姐姐真有冤屈,请护佑我们两人安全脱险,他日得命重归,必不忘姐姐恩德,为姐姐申冤。"话刚说完,后面传来一声大喊:"好啊,镜子居然是在你们这里,我被你们骗了许久!"两人忙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蓝秦雨?!"

蓝秦雨好象从来不换衣服,永远都是那种奇怪的装扮:脚踏着草绳串起的布鞋,腰间束着一条标志着奇怪符号的黄色腰带,背后负着那把剑柄精巧辉煌的宝剑,脸上带着近似无情的冷酷笑容,气定神闲地站在离他们不超过三米的地方,淡淡地打量着他们。

秦天仰慌忙把镜子藏进怀里,强打精神质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做什么?"蓝秦雨的表情看上去想大笑:"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们,我的目的是奔着镜子而来。你们也知道我的性子,为了所要达到的东西,我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甚至于……"

蓝秦雨从背后缓缓拔出宝剑,闪耀着冷光的剑锋映衬着眼里的血色慢慢划过秦天仰的前方:"让这把宝剑得以尝到鲜血的滋味。不过,你要是肯把镜子交出来的话,我可以暂时饶恕你藏匿不报之罪。"

"休想!"梁菀忍不住大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凭什么我们要把知道的情况报告你?这里毕竟还是学校,你敢行凶试试看。杀人是要偿命的!"蓝秦雨冷哼一声道:"凭什么?就凭我的一身轻功,那些一般的***根本连我的影子都抓不着。"

见梁菀情绪激动地还要说,秦天仰怕激怒了蓝秦雨,赶紧把梁菀拉在身后,指着旧校区的出口道:"你虽然自信,可是也别轻视了,这里离校区中心还是很近的,他们要是布下天罗地网,你插翅也难逃。"

蓝秦雨望向出口,刚想出言讥嘲几句,霎时他却神色大变,整张脸唰地变成惨白。秦天仰和梁菀觉得有异,也赶紧望去,只见原本是一道残旧的篱笆围成的小路竟然变成了两边参天古木的林荫大道,三个人从来没有这么一致地异口同声地喊道:"鬼界幻景?!!"


40.
千钧一发时刻,蓝秦雨已经快速冲向秦天仰和梁菀的前方大叫道:"你们给我后退!不要阻碍我作法!"同时高举宝剑大吼一声:"剑起灵在,护正驱邪!起去!"

宝剑剑身瞬时闪过一抹紫色的光亮,象一道紫色的闪电刹那划过那条大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蓝秦雨用尽全身力气将剑直插没入地,一道裂缝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向大道的远方蔓延开去,在道路的尽头引起强烈碰撞,一层层幻影被激荡开来,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蓝秦雨有点愕然地瞧向前方,似乎法术并未收到他预期中的效果。秦天仰和梁菀也跟着往这边张望,刹那,异象出现了,紫色的雷电蓦地在道路尽头出现,反气势汹汹地冲他们而来,而且那威力似乎大了几十倍。对方竟能消化他的雷电然后反击回他?

蓝秦雨大惊失色,刚才那雷电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发出,如今要他抵挡比这更大的简直是天方夜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蓝秦雨第一时间利用轻功窜跃开去,顿时秦天仰和梁菀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闪电的面前。"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梁菀又惊又怒,蓝秦雨冷笑道:"你们两个***,我才不会去做你们的陪葬呢。"

眼见雷电就要劈到眼前,在此万分紧急的情势下,只见秦天仰大叫一声,把梁菀狠狠推往身后,梁菀站立不及,摔倒在地,也顾不得站起来,回头叫道:"秦天仰----"

秦天仰猛地一咬牙,从怀里掏出镜子高举过头,大叫道:"死灵姐姐啊,请你护佑我们吧。"镜子顿时迸发万道夺目的白光,汇成一束巨大无比的白色蛟龙,矫健地飞向迎面而来的闪电。两股强大的力量正面对决,引发地面强烈震动,秦天仰也立不住,"哎呀"一声坐下了。却见白光凭借冲力和闪电争持了一会儿,终于击散雷电,呼啸着也四散飞去。秦天仰狂喜无比,忙拿起镜子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蓝秦雨见自己的法术被破,恼羞成怒,直红到脖子根儿,恶狠狠地冲了过来,指着秦天仰的鼻子道:"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藏匿了这面镜子,我老早就收服厉鬼,用得着你们这些小丑在这里张牙舞爪吗?快把镜子给我拿过来!本小爷没那么多功夫跟你们瞎耗!"

蓝秦雨对着镜子念了一句不知什么口诀,只见镜子脱手而出,慢慢飞向蓝秦雨。秦天仰大惊道:"把镜子还给我!"起身去抢,更激发了蓝秦雨的怒火,大吼一声:"滚!"反手一掌,击得秦天仰重重地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身来。
蓝秦雨擎着这把镜子,冷笑道:"什么死灵姐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不过是一面沾染了邪气的镜子,我们佛门弟子要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些秽物通通打入地牢!"说着,他把镜子往地下狠命一掷,举起宝剑,喝声:"菩提刹摩诃!我佛慈悲,号令群妖!"随即用力刺了下去。

"不要--"秦天仰只来得及叫出这两个字,蓝秦雨的宝剑已戳进了镜框。一刹那,地动山摇,天色大变,眼前的景物发生极致的扭曲,连各人看各人的脚都是弯弯扭扭的了。蓝秦雨惊慌失措道:"怎么回事?"后面梁菀大叫一声,秦天仰回头一看,顿时痛入心骨,呼道:"梁菀--"

41.

原来蓝秦雨刚才把宝剑刺入镜框,打破了鬼界幻景一部分的结界,而鬼界力量妄想重组结界,所以两者争持导致万物扭曲。梁菀先前被秦天仰推到比较远的地方,刚好处于结界打破的边缘,两边受力不一样,上半部分身体受到严重的扭曲,而下半部分则保持正常,她的腰已经被扭了九十度,大量的血渗透了腰部的衣服,整个身躯呈现一种极其可怕的抽搐,脸上的表情虽然也已经被扭曲,但仍看得出痛苦万分。

秦天仰再也顾不得蓝秦雨还在身后虎视耽耽,用尽吃奶的力气扑了过去,抱起梁菀,再也忍不住泪珠扑簌簌地掉下来,急切地喊道:"梁菀,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你答话啊,你到底怎么样啊?!梁菀,你……你说句话……"喊到后来,声哑力竭,泣不成声。蓝秦雨显然也被眼前这种景象吓呆了,站在当地扶着宝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梁菀艰难地转过头来,对着秦天仰突然露出一个温柔万分的笑容,在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连衣裙映衬下,竟有一种别致的惊世骇俗的美丽,让人看过一眼就久久忘不掉,化为一个永远定格的风景。

秦天仰哭道:"梁菀,你觉得怎么样?我……我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你相信我,会没事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梁菀看看已经蔓延到脖子的血迹,摇了摇头,仰头对秦天仰慢慢地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留恋地,轻轻地,缓缓地摸着秦天仰的轮廓,还有那些浸入手心凉凉的泪珠,然后费力地轻声吐出两个字:"……逃……爱……"

秦天仰脸色大变,紧紧抱住梁菀道:"不……我不丢下你……梁菀……答应我和我在一起!答应我……"讲到最后内心慌乱失常,早变得语无伦次,然而无论如何他怎么拼命呼叫,也唤不回梁菀眼中渐渐散去的神采。梁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万般爱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带着满足的虚弱的笑容悄悄闭上双眼,在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有什么闪光的东西附着,最后化作一道清凉的无色痕迹在面颊象一颗流星流逝而过。

摸着梁菀的体温逐渐降低,从脚到头身子开始慢慢变凉,秦天仰象疯了一样,拼命摇着梁菀的肩膀,大哭大喊道:"不要!梁菀不要!!醒来!醒来!我求你醒来!!我求你……我求你……"哽咽声象是最哀怨的一首歌弥漫在被扭曲的天空***,激起漫天盘旋的落叶无数。

秦天仰最终伏地大哭。他抱着的,是他精神的最大支柱,是他的未来所有希望所系,如今却在始料不及的情况下蓦然撒手离他而去。

蓝秦雨面入土色地站在原地,虽然说他心狠手辣,什么事都敢做,但是要做因为他的缘故而致死的人,梁菀还是第一个,这对于他来说不啻于第一次杀人。他感到很害怕,但是面子让他不能立刻逃走,他只是怔怔地望着痛不欲生的秦天仰在大放悲声,再看着他慢慢地站起转过身来,低着头对他道:"蓝秦雨,我从来没有这么地恨过一个人,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秦天仰低低说完这句话,便俯身下去准备捡起镜子。蓝秦雨猛然醒悟,拔出宝剑指着秦天仰的咽喉道:"不行,把镜子留下,那是我们的。"秦天仰对那把宝剑视若无睹地照旧把手伸向镜子:"你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你肯定也不在乎杀多另一个人。杀了吧,杀了吧,我会回来找你的。"

梦呓般的碎语象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个恶毒诅咒,蓝秦雨全身寒毛耸立,退了两步指着秦天仰骇然道:"你……你……"秦天仰麻木不仁地捡起镜子,蓝秦雨以为他还要抱住梁菀的尸身再痛哭一阵,孰料他却面无表情地持着镜子神色平静地从梁菀身边经过,好象,那下面躺着的人是跟他素不相识的人,或者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人。

"秦天仰--"蓝秦雨不由看呆了,一阵冷风吹过,他全身一震,缩起了衣领,还是夏天,但他总觉得今天的气候是属于初冬的季节。


42.
巨大的阴影伴随着震耳的呼啸声投射到大地上,明媚的阳光温暖地抚慰着受尽创伤的大地,秦天仰无精打采地走出飞机的旋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废了的飞机票,他在揣测警长叫他来安徽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人生地不熟,茫茫前路,秦天仰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希望。报仇,报仇,何年何月才能报仇?严路承那惨白宽慰的笑容,梁菀眼里那一丝抹之不去的依恋和爱意,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现,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们都那么地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为他们报仇,保校园安宁,可是自己呢?自己现在却象是个***一样,久久徘徊在飞机场,蠢笨的脑袋想不出一条行得通的计策。请原谅我的无能,请原谅我……

秦天仰痛苦地抱住头,慢慢地蹲下身去。"老爷,你身体不好,用不用得着亲自来啊?叫我们代劳就可以了。""不行,为家族祈福怠慢不得的,何况九华山历代名山,我去了瞻拜瞻拜对身体也有益。"

简短的对话在秦天仰的心中擦出一丝火花。九华山?名山?蓝秦雨冷酷的脸在他眼前闪过:"我是佛门弟子,镜子是我的,我要为民除害。"秦天仰猛然抬头,终于明白了警长的用意所在。他们是在跟死灵甚至是妖怪在作斗争,没有法术的辅助,只靠凡人的躯体是无法与之相抗争的,要想破除歌谣,要想打败多出来的楼梯,要拯救一切人,或许只有西方的婆娑和金光灿灿的莲花宝座才能度此苦厄了。何况,要想打到蛮横专断的蓝秦雨,惟有采用"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法子,在法术上彻底压倒他。

主意已定,秦天仰便远远跟着那一家人又是一番跋山涉水,不知不觉两天过后,只听那老人说了一声:"到了。"秦天仰抬头一看,不由一震,一座独特的青山耸然傲立在他的面前,那氤氲的云雾,那挺峭的松枝,别样的景色和青翠,特别是那不畏生的白兔,炯炯有神象是有灵性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镇定的神态象是接引那些成佛的人前往西天极乐世界的神兔一样。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果然,九华山漫山都透露着一种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清凉气息,远处白烟袅袅,便是寺庙所在地。秦天仰从来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拾级而上,一边欣赏风景,正赞叹不已时,一个小和尚在前面担水缓缓而行,秦天仰忙追上客气地问道:"请问贵寺方丈在哪里?麻烦引见一下。"

小和尚甚为礼貌,放下水施礼道:"施主客气了,在庙内随喜,如果没有大型法事,方丈不会出来的。"秦天仰知他误会了,解说道:"我不是来观光的,我见你们方丈是想投入贵门派之下。"小和尚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施主神清气爽,为什么要皈依三宝?"谁知秦天仰比他更大吃一惊:"什么?加入你们那派要做和尚的么?"

他心里暗暗奇怪,看蓝秦雨不象是个和尚的样子呀。小和尚见他一惊一乍的,道:"小和尚也不是很明白,这样吧,我替你通报方丈,看方丈怎么说。"秦天仰喜出望外,赶紧道谢。

九华山方丈得知居然要有人投入他们门下,而且听门下弟子描述,此人气质不凡,似乎是大学生一样,疑惑万分,旁边他的师弟却喜之不胜:"这不正说明九华山名望高,所以才会有人趋之若骛嘛。赶快叫他进来。"方丈阻止道:"慢着,这里面肯定有鬼。我出去看一看。拿我的禅杖来。"

秦天仰正百般聊赖地在庙中瞻仰佛像,拿了一根香钻研它该先插到哪个香炉时,刚才那个小和尚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拍掌道:"方丈过来了。"秦天仰一吓,手中拿着的香没处放,只好往旁边胡乱一丢,只听见衣缕飘沓声从远及近而来,一行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渐次行来,秦天仰打量着当中一个胡子特别白的,手拿着禅杖的必定是方丈,逼上两步恭恭敬敬行礼道:"秦天仰见过方丈。"

方丈点点头,正要细细看看秦天仰时,禅杖上面的铜环却开始有了轻微的互相碰撞,并且随着秦天仰的逼近碰撞得愈为激烈,"法器共鸣?!"方丈心底一沉,但他却不动声色,暗地里"自在无边"一招封住了禅杖的反应,正色道:"刚才听他们说施主要投入九华山门下,深感厚爱,虽然说我佛普度众生,但是佛缘不可求,刚才老衲观施主气色,尘缘未了,难守莲台之下,无成青灯之侧,还是请施主别投高处。"

方丈虽然说了这么一大通,但敏感的秦天仰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方丈是在客气地拒绝他,方丈旁边的一个老和尚先急了,他们在里面明明已经说好了的,出来看看情况怎样再集体讨论,谁知方丈竟然一出来等也不等就下了判断,开口道:"师兄……"方丈却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说话:"我为方丈,寺中之事由我作主,其他人不必多话。"

秦天仰忙辩解道:"方丈,我来投入九华山门下是有用意的,请听我解释。"方丈眼中似有不忍之意,但他却决然大手一挥:"知客僧,送客。"眼见报仇的希望就此断送,而这方丈却不明原因地赶自己走,秦天仰顾不得其他,张开双手挡住方丈的去路,大声道:"大师为何不听我解释一字半句,就急着要走?九华山既然是名山大派,难道不问缘由拒绝他人的请求是你们的规矩?如果是这样,你们怎么配得上称作是大慈大悲度世间一切苦难的佛门弟子?"
方丈勃然变色道:"九华山容不得你污蔑,这里也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给我出去。"瞬时,就有两个青年和尚拉着死活挣扎的秦天仰拖出了庙门。

秦天仰的心如同掉进了冰窖,他没料到他的第一部计划会这么轻易地给人***,严路承的仇,警长的仇,梁菀的仇,所有的所有,断在蓝秦雨的手上,也断在这个同为佛门中人的方丈手上,难道那些号称降妖伏魔解救世人的和尚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秦天仰悲愤之极,朝庙门大喊道:"方丈,我求你听我解释,我千辛万苦差点把命都丢了才来到九华山,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求你听我解释!哪怕你不收我,只听我解释一句,你这样武断地把我赶走,只会毁了你九华山的名誉!方丈!!"

山门里面静悄悄地毫无回音,秦天仰喊着喊着,眼泪又不由流了出来,来来往往的旅客奇怪地看着他,他也不觉得,他只看见严路承的双手在他面前张着,警长的脸在他面前扭曲着,梁菀的血在他面前流着,他处处碰壁,难道在强权之下真的毫无完卵?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轻弹处。

"方丈……"秦天仰渐渐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肃穆庄严的山***,跪在了庄严暮霭的佛像前,也跪在手拈柳枝慈眉善目的观音前,什么大慈大悲,什么救苦救难,都是骗世人的鬼话!山门里,方丈和那些师弟们一个个听得泪流不止,方丈不禁仰天长叹道:"不是我不收,而是收不得啊。九华山的名誉毁也罢,成也罢,这是我们的劫数。"

悟道者

一生の願い、彼女と一緒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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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是醉人的绿荫,浓郁的花香冲鼻而如,周围安详而和美,秦天仰的头一阵晕眩,似乎站也站不稳了。"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秦天仰在脑里强烈提醒自己要定神,不要着了死灵的道,念了一卷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之后,心神慢慢定了下来。

琴妹呢?她是从这里进来的,为什么不见了她?"呵呵,师兄,来玩嘛--琴儿真的没有骗你哦……真的很好玩--"秦天仰回过头去,白色秋千上衣裙飘飞,微笑如春:"师兄,过来一起玩吧。"金琴笑着,伸出了一只白皙的纤手。

秦天仰猛地退后了一步,冷冷地盯着她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死灵,你做得太过分了!"手挥黄符疾射而去,黄符却自动落在地上消失不见。"坏了"秦天仰苦笑道:"执念意境里法术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在秋千上的金琴一声冷笑,身形渐渐模糊,化成了一位留有微须的男子,身着华贵的西装,仪态森严地望着秦天仰。秦天仰只稍稍一怔,已猜出了必是那少妇已身亡的叔父。那男子盯着秦天仰看了半晌,突然嘴角处浮出一丝令人寒毛耸立的诡异的笑容:"你是来还我的女儿的吗?"

秦天仰冷冷道:"你的女儿已经还给你们了,只不过是你们被巫术所迷惑,看不见她的形体而已。我想,你在那天在自己的家中始终找不到女儿,而只是发现了一只怪物是不是?"那男子的脸扭曲起来:"不,你错了,被迷惑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和我妻子,那天,真正清醒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那个是妖怪不是我们的女儿。"

秦天仰后退一步,警戒地望着他道:"还有一件事,你大概没有意料到吧,那就是……"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天仰,不能说!"师父六性大师挟着虚弱的金琴满脸焦急地出现在执念意境的出口。"师父?!"秦天仰回过头去,心念立转,可惜却无法收回已经说出口的话:"你已经是一个死灵了。"

男子怪叫一声,顿时整个执念意境剧烈摇晃,绿色在迅速枯萎,秦天仰只觉胸口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迫得他差点摔倒在地。六性大师脸色突变道:"不好了,这傻小子居然说出最禁忌的话来。"抛下金琴,立即纵身跃进执念意境。
原来执念意境是靠冤魂过于痛苦的思念而造出来,正因为他们对自己尚未死亡的执念,所以才得以拥有强大的法力创造这么一个庞大的场景,闯入者如果贸然破坏结界点,结果只能会引致结界的迅速膨胀乃至爆炸。
"秦天仰…………"六性大师已经无法再跑快了,在执念意境里人的行动是受到极大的限制了,眼见死灵化作一道黑箭以万钧之势向秦天仰的胸口射来,本因虚弱而趴在地上的金琴早已面如土色,用尽最后几分力气却只能喊出这两个字:"师兄……………………"

正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一股极强的灵气蔓延开来,秦天仰的胸口忽然迸发出夺目的白光,只那么一瞬间,便击散了死灵的黑气,只听秦天仰哎哟一声,一个硬物掉了出来,静静地躺在地上,正是那维系了几百条人命的镜子。白光慢慢收敛乃至不见,而六性大师早已停住脚步,神色剧变,刚才他明明感觉到了怀内的法器在共鸣。依照共鸣的原理,镜子必定也属于佛界法器,但是为什么却得以在这鬼界的执念意境里展开威力?只有鬼界的法器才能在这个意境里使用啊!金琴也想不了那么多,狂喜之下赶紧 怎怎 跄跑过去,握住秦天仰的手喜极而泣。

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最后化成 留 烟雾向四面八方飞散,密室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这里只不过是一片很大的荒地,因为潮湿的关系,到处长满了青苔。秦天仰感慨万千地捧起镜子道:"它简直是我的护身符,也不知道救过我几条命了。"金琴嗔怒地对六性大师道:"爸爸是想害死我们两个吗?"六性大师歉意道:"是爸爸的错,因为执念意境的关系,我没想到它的法力居然有这么强。"

秦天仰道:"先别说那些废话了,那个盒子呢?我们几乎丢了命才把它捡到,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呢?"六性大师打开盒子道:"我想你们一定会失望的,我已经失望了一回了。"秦天仰和金琴忙把脸凑上去,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做工十分精良的女孩木偶娃娃,身穿和服,有浓郁的日本特色。金琴奇怪道:"就为了这块布包住的小娃娃设立了执念意境?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呢,我还想着他能给我们提示惨死的原因,这小娃娃会有什么别的用意吗?"

用布包住?小娃娃?秦天仰眉目间轻轻一皱,难道那是指………………六性大师指一指他们身后:"如果真要强说它有什么特别的用意的话,我想应该是为了那个吧?"两人一回头,只见那边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几道歪歪斜斜的墓碑立在那里,加上那些蜘蛛网和破败的小路,都给人一种无比阴森和苍凉的观感。

"是他们一家四口人的坟墓,竟葬在地下室里。"秦天仰不等其他两人有什么反应,径直走了过去,此刻,他的心里有着强烈的异样感觉。他知道四周有些不对,可是是哪里不对呢?走到最近的一个墓碑前,秦天仰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地拭去了墓碑上的尘土,只见上面清晰地印着四个再也清楚不过的大字:"梁菀之墓",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幼齿痛夭,普天共悲"。在密室的出口,一只黑尾的猫静静地立着,看着秦天仰脸上的表情,眼睛里面隐隐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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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2-6 11:29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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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虚弱的金琴,六性大师轻轻掩上门,看了一眼站在门外静候的秦天仰,虽然脸色愈发苍白,但是眼睛里还有精神,对他道:"跟我来,我有事情问你。
"秦天仰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告诉师父。"两人于是来到六性大师的卧室,六性大师转身坐在一张椅子上,突然对秦天仰厉色道:"跪下!"秦天仰大吃一惊:"师父?""我叫你跪下!"秦天仰忙跪在地上道:"不知弟子何处做得不对?"六性大师冷笑道:"你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多了,我问你,你在我之前有没拜过师父?最好给我说实话!"

秦天仰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昔日和蔼的师父竟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弟子以前说了的,弟子曾经想拜师九华山,但是被拒绝了,后来也找过一些所谓的名门,全都不要,最后才找了师父的。但是在此之前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做我师父。"

六性大师猛地一拍桌子道:"够了,秦天仰,我早识破你的谎言了。我六性背叛佛门是没有错,师父当年逐我出师门也已经是对我莫大的耻辱了。难道你还不甘愿不肯罢手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才痛快吗?!回去告诉你师父,少来这一套,论法术,他还远远不够我打,叫他滚远点!还有,你也给我滚远点!"

秦天仰大汗淋漓,叩头失色道:"弟子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弟子说的都是实话,佛门弟子不敢打诳语!"说到最后不禁语音哽咽。六性大师见他诚惶诚恐,演技再好的人恐怕也做不出来,心里疑惑道:"难道是我错了?"放缓了一点语速道:"那么这面镜子是怎么回事?那天在执念意境里,我清楚地感觉到了镜子上面发出来的两种碰撞气息,一种是鬼界的,一种是独属于我们岳麓山派的法术气息,这也就是说,这面镜子是经过我们岳麓山人提炼过的法鬼两界通用法器,只有这种法器才能在执念意境发挥出佛门的力量。但是要提炼鬼界法器,本身要具有相当高的修为和造诣,你的修行我很明白,固然无法做到,那么究竟是谁跟你接触过了呢?"
原来是镜子惹出的问题,秦天仰忙叩头道:"弟子之前在校园里接触过的佛门中人就只有那个蓝秦雨而已,至于其他的没有表明身份,弟子也无从得知。关于这面镜子……"秦天仰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它维系着整个校园的安危,因它而惨死的人命不计其数,我的同伴也因为掩护我而身亡,关系重大,我不敢轻易透露,所以那天拜师时只说了个大概。可今日不比往昔,师父待我情义并重,弟子不敢再隐瞒什么,今日弟子就全部据实以告。其中曲折,还请师父明辩。"当下把在校园里所发生的事全部都娓娓述来。
六性大师不由得惊呆了,这哪是什么一个普通的校园疑案,整件事情中透露着一种不为人知难以详解的诡异和奇特,伴随着人命的***,还有离奇的死亡方式,简直是他前所未闻的最大规模的牵连案件。这么复杂的线索和这么曲折的情节,决计不是一个人能即时编出来的,秦天仰他说的都是实情。那么这镜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六性大师打断秦天仰的叙述道:"你先起来说话。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说严路承知道多出来的楼梯的秘密,甚至连发生的时间怎么计算都清楚,而他先前却并不相信这个传说?"秦天仰道:"是,所以如果这镜子真的是岳麓山派的人用来陷害师父的话,那么严路承后面应该有人点拨。但是那人点拨严路承明显是为了救我的命,师父又远在千里,这个说法并不通。所以,我想秦天仰背后的人可能是整个案子迎刃而破的关键。"
六性大师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不,"秦天仰突然缓缓跪下,正色道:"弟子秦天仰请求师父让弟子出山,好破除传说拯救校园危机,以圆佛门爱护苍生,斩妖除魔之宗旨。"

"你想现在出山?"六性大师吃了一惊:"你学艺不过半年,能打得过那个蓝秦雨吗?"秦天仰道:"弟子受师父教诲,受益良多,虽然无绝对把握能斗得赢蓝秦雨,但是弟子却是非回去不可的了。弟子出来已经半年多,这半年校园不知道又发生了多少事,离得越久,情况越复杂,越超出我能掌握的程度,对破解传说也就越不利,我的好朋友都是死于传说屠刀之下,弟子日夜受责备煎熬,因此今天下定决心要向师父辞行。"

六性大师沉吟良久道:"你先起来。我并非不同意放你出山,但是以你目前的心态……秦天仰,知道吗?你是有可能打败蓝秦雨的,但那是在你克服了自己的心魔以后的事。"秦天仰惊道:"心魔?弟子有什么心魔?"六性大师伸出两个指头,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两个字:"仇恨。"秦天仰怔住了:"仇恨?"
六性大师道:"你心中私仇太重,只想着如何杀死敌人来慰祭朋友的灵位。我当日应该给你和琴儿讲过这个故事,如来在灵山上炼成金身后,被修炼成精的孔雀所吞,
如来运用法力剖开孔雀肚腹而出,众神劝告该杀孔雀以正天道,如来却说,我自孔雀中而出,孔雀有如我母,遂封作孔雀明王菩萨,与他一起受世间香火供奉。我佛要不是有这广大慈悲,何来法力成就整个极乐世界。以天下苍生为念,你还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你要破解传说不是为了你自己,也不是为了你的朋友,而是为了拯救苍生啊!没有这样的胸怀,嫣能坦然面对蓝秦雨而有胜算?须知慈悲才是佛门最厉害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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