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量

gongshan

    昨天在联众下了一盘棋，很满意。对手实力不弱，但我从布局阶段起就抱定了强攻的信念，弈来气势如虹。说起来，下棋这事，如果双方实力相当的话，很大程度上是在一个未知的领域内进行搏斗。因为实力相当，你能算清的我也能算清，我算不清的你也算不清，胜负的关键就是要在算不清的领域里进行判断。谁对自己的棋更有信心，谁能坚持自己的计划，谁能果断地把决断交给自己的直觉，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说到底，这是一个器量的问题。

    打麻将时，在最后一局，是能够拿到反超的好牌，还是垃圾牌？会拿到什么样的手牌，有些人会说这是偶然运气，但我却认为不是这样。在那种最后关头能否拿到好牌，是由实力决定的。最终局拿到垃圾牌的，说到底自己也是垃圾。实力者在最终局必将被赋予好的配牌。这是打麻将的器量问题。

    齐白石、徐悲鸿这样的大画家的作品往往会有一些显而易见的瑕疵，或者说不合常理的地方。其实，这些地方，与其说是瑕疵，不如说是刻印。作者已经超脱了常理，或者说，视一般的常规画法为无物，胸中一团豪气，自认下笔即是道理，以感性来作画。所以，他们才能达到一般人到不了的领域。画界有一些人专做赝品，仿出的作品一摸一样，可以说，这些人的画技近乎完美，可他们终究成不了大师，归根结底，是器量不够。

    记得有一次做一个药的处方，多次都不成功。最后一次增加了一种辅料，在试验过程中就无道理的有一种感觉。我刚这样想，同时的另一个试验者也说：“这个处方我特有感觉！”转天的检测结果证明这个处方确实可行。就是这样，任何领域到了深层次都不是“理”这个领域所能覆盖的了。所谓“理”，不过是人们对以往经验的一些总结，只依赖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像打牌时如果失去了信心，怕给对手喂牌，放弃了直觉，转而在“理”上寻求依据。说是寻求依据，其实就是找个借口，让自己安心，这样是绝对无法获胜的。放弃“理”，打开心胸，任由感性与天道进行碰撞，结合，才能渐渐地接近神的领域。

    我想，各种各样的修行，大抵都是这样的吧。